“讲不过,那他就把脸自己抽回去。”
燃道坛这天破了例,第一次架了“对讲台”。
左边是贺封,右边是陈长安。
两边弟子、修士、旁观者坐满。
这不是战阵。
但比战阵还凶。
因为这一输,不是掉境界,是砸道根。
贺封先起讲,照着青衡山那一套开口就来:
“道者,顺天也。”
“人有命,天有定,修行当循序而进,不可妄破格局,不可强问心念。”
“修之为法,不为己欲,不为己私,须先尊规而后问道。”
“故问道七讲,虽为反思,实则扰念,败根本,非为正修。”
说得一板一眼,堂而皇之,连不少中立修士都听得点头。
这就是青衡山那一套“修身齐理、以序求稳”的道统。
讲得不是错。
但就是有种,教科书念给死人听的味儿。
讲完后,全场静了五息。
陈长安才慢悠悠开口:
“你说得挺对。”
“但你这一番话,里头有个最大的问题。”
“你在讲‘人该怎么听话’。”
“可你没讲‘人为什么修’。”
“你从头到尾都在说——修行要按部就班,尊天命、听安排。”
“那我现在问你一句。”
“我天生是个奴隶,我该不该修?”
“我出身是杂灵,我该不该问?”
“我被宗门放弃了,我活着就不配站出来讲自己的想法?”
“你讲的道,是为了让大家活得‘像修士’。”
“我讲的道,是为了让人活得‘像自己’。”
“你怕他们乱,是因为你怕他们不听你的话。”
“我不怕他们乱,是因为我相信——他们能自己分清该怎么活。”
这一段讲完,底下鸦雀无声。
有的人,已经开始往后缩了。
他们不是反对青衡山。
他们只是——觉得陈长安说的,更像一个人。
不像神。
不像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