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修是为了什么?”
“有人是为了报仇,有人是为了活命,有人是为了爬上去,也有人只是想活得不被人踩。”
“但你修到现在,你敢不敢承认,你修得乱了?”
“你敢不敢讲清楚——你这一路走下来,有几步是你自己愿意的?”
“你是自己在修,还是别人替你选了个方向,你就凑合着走了?”
有人低头,有人皱眉,还有人咬牙。
他看都不看那些人,只继续说:
“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修得累。”
“灵石不够,师父不教,宗门当你是耗材,修个半天还得看脸色。”
“你想出去走走,一句‘忤逆’,就打得你魂体裂。”
“你想讲句心里话,被人说是魔,说是疯,说你不尊规矩。”
“那你修的是道吗?”
“你修的,是一个‘不敢出错’的壳。”
“是个圈,是个牢笼,是别人给你写好的本子。”
“你从头到尾,连‘我要修成什么样’这句话,都没说过。”
他这话,说得不响。
但字字敲心。
底下已经有人红了眼眶,还有人低头抱拳,像是不敢让人看到自己在抖。
陈长安叹了口气:“你们想讲,那我今天开坛。”
“燃道坛,讲七日。”
“谁愿意来,就来。”
“讲不明白,我不收你一灵石。”
“讲明白了,你想留下,我不拦你。”
“你想走,我也不追。”
“但我讲的,就一件事。”
“你能不能问问自己——你修得清楚吗?”
“你活得明白吗?”
“你哪天死了,你是不是真的甘愿?”
“你别等到尸体冷了,才想起来你这辈子压根没走过自己的路。”
底下安静了好几息。
忽然,一道人影站起来,年纪不大,穿得也普通,声音却很稳:
“我听明白了。”
“我修行十二年,一直修的不是心,是恐惧。”
“我怕宗门清理,怕法力倒退,怕魂种断层,怕别人骂我天赋差。”
“我怕得太多,修得太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