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近习惯昼伏夜出,大半夜的,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的光。
凌晨两点,韩忆雪脸上的潮红退去。
韩凌雪放了心,困意就袭来了。
她的头渐渐歪了过去,靠在了李耀的肩头。
李耀一动不敢动,生怕稍微动一下,将她给吵醒了。
顾晏州说得很对,他才是最压抑的那个人。
过早进入娱乐圈,过早成名,一举一动都在媒体和粉丝的眼皮子底下,他不敢造次。
开了小号冲浪,满嘴黄暴,让很多人以为他是老司机,但其实,他在男女之事上的经验为零。
当韩凌雪的脑袋靠在他肩头上的时候,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鼓。
莫非,这就是爱吗?
坐在他们对面的顾晏州也是一副目光炯炯的样子。
这家伙,不玩手机,就纯盯着韩姐看啊?
就这竟然还不困,简直是个死变态。
一个男人眼睛长那么大干嘛?
跟猫头鹰似的!
除了他这种抑郁症患者,只有猫头鹰才会在夜里这么精神。
李耀嫌弃地想。
天快亮的时候,顾晏州其实也打了个盹儿。
就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,他又梦到了那个夜晚。
他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、没有意识的韩忆雪,以为她在装,粗暴地将她弄醒,并大骂她是捞女,顾家资助她上学,想让她凭本事走出山沟,她却只想靠身体上位,堕落、下贱。
他看到她哭着跟他解释,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明明她是在跟蒋至柔一起喝茶聊天的,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他的床上。
五年前的他只想抽流泪的她一个耳光。
荒唐!
太荒唐了!
一个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了别人的床上,这话谁信?
他恨自己有眼无珠,需要资助的农村孩子那么多,他却因为小时候在度假的时候认识了她,所以求蒋至柔给了她一个名额。
那个小小的,背着比她自己的身体还高的成捆的麦子,在阳光下辛勤劳作,只为了换来学费的可怜的小女孩,曾经对着他笑,那灿烂的笑容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冰冷。
那个暑假,他们一起度过。
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平静、幸福的日子。
可是,那都是假象。
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这才是真理。
早知道她的骨子里住着一个“捞女”,他死都不会给她求情。
他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,却没有想过,也许,有问题的不是女孩,而是蒋至柔。
为什么她跟蒋至柔一起喝茶,就进入了无意识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