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尉羽哭的不能自己,连身份都忘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然而沈宴只是冷眼看着,继续道:“既然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,就应该知道你的一生不会有轻松的时候,这点程度都接受不了,当什么皇帝!”
沈尉羽虽是崩溃大哭,但还没有失去理智,他在心里当然是赞同沈宴的观点,可他也绝并没有要当逃兵,或者对不起国家和祖宗的意思。
只是想找个地方,能够让他忘记身份,像街上奔跑的欢笑的孩子一样自由的休息一下。
难道就这么一下,也不可以吗?
沈尉羽的痛哭声逐渐变小,眸中的光芒也慢慢的暗淡,濒临消失之际,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双小巧的嵌着珍珠的绣花鞋。
“做什么?”他听见沈宴问。
接着便是一阵沉默,沈尉羽吸着鼻涕,这才想起来,折返回来的虞鱼是个哑巴。他仰头看过去,就看到了虞鱼那张泛红的小脸。
她飞快地说着什么,还时不时关切地低头看他一眼,只可惜,沈尉羽不懂唇语,只能看向了自家皇叔,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得出一些信息。
沈宴自是看得懂的,面对小姑娘鼓着勇气的义愤填膺,他又好气又好笑。
他道:“说再多都没用,他是皇帝,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,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。”
虞鱼自是懂这个道理,但她还是很不服气,鼓着雪腮认真道:“鱼儿明白,但陛下既是君主,也是孩子,天底下哪有不贪玩的孩子?”
沈宴啧了声,环着胸几分玩味地看她,“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不是?”
虞鱼缩了缩脖子,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还眼泪汪汪的沈尉羽,硬着头皮道:“哪有杠上,就事论事而已嘛。再说了,陛下这么小就当了皇帝,连个快乐的童年都没有,长大了岂不是连点念想和慰藉都无。”
仗着沈尉羽看不懂自己说话,虞鱼又低头看向沧澜的皇帝,杏儿眼透着同情,“真是太可怜了”
小的时候总觉得当官的人一定很幸福,吃喝不愁,还有那么多的银子花。可如今真的见到当官的,虞鱼才知道,他们也有他们的苦恼。
就像沈宴,位高权重的代价就是要比其他朝臣付出更多的时间。前些日子下雨时,虞鱼都找不到他的人,后来问沈溪,才知道他一直在御书房同大臣们商议对策,后来洪涝爆发,为减少损失,甚至连续两宿没合眼。
连他都是如此,何况还只有八岁的沈尉羽。或许他付出的精力不比沈宴多,但他身上的压力绝对要比沈宴沉重。
如此想来,虞鱼觉得她这般的生活,倒是神仙般的日子了!
正在心里碎碎念着,就见沈宴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去,连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,看着像是生气了,虞鱼这下也怕了,正要悄悄离远些,却对上了沈尉羽可怜兮兮的眼神,她一愣,咬着嘴唇挪了两步,挡在了沈尉羽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