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当意识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白拂雪,又会感到排斥和恐惧。
他不明白,自己为什么要想狗皇帝?
难道自己出毛病啦?
……
胡柴弯腰解开脚上的绳子,见白拂雪低头,雪白的长发在他脸颊一侧柔顺的垂下,遮挡住半张脸。
见白拂雪长久没有说话,胡柴轻笑了一声,翘起二郎腿,像是在闲聊,道:“我初出茅庐那会儿,曾给一个村子口,开茶摊的穷老头看过病,他肚子鼓得很大,像是个怀胎的孕妇。
原因是他打小就爱吃豌豆,我让他从此往后不要再吃了。
但他因为穷,也没什么吃的,再加之从小就好那口。
因此我昔年便断定他活不久了。
但每岁云游回去,偶尔路过那个村口,那老头总摇着扇子在摊前乘凉,一直到大前年,他足足活到了八十岁才闭上了眼。”
胡柴瞥见白拂雪似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,但依旧不语,一手抱着翘起的那只腿,笑道:“经我多年行医经验告诉我,病人您有点讳疾忌医哦!好吧,那转回上一个问题,病人,您和皇帝老儿多久行房一次?”
这一次白拂雪总算完全抬起了头,他红眸幽深,终于开口冷冷问道:“这和你看病有什么关系?”
胡柴继续笑了一声,却是点头,十分肯定地道:“这是在下看病的习惯,在下又不是太医院那群世袭罔替的庸医傻子!当然起初源于我喜欢听故事的爱好!我所看过的病人有江湖中的侠客、也有腰缠万贯的富翁、还有穷得揭不开锅的老妪……
虽然他们身份天差地别,但每个病人的故事都不一样。听的久了,我认为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与癖好,跟病人的相关病症是有所关联的。”
顿了一顿,胡柴为了得取白拂雪的信任,打了个响指,突然道:“举个例子!
我曾有位病人,乃嫁入豪门的新妇。
这位小夫人为博得丈夫宠爱,知丈夫喜爱身形瘦削的女子。
所以即便他们家富甲一方,却只一日一餐,一餐也只吃些青菜豆腐与白粥。
请我去看病时,她已多日不进半粒米,平日只能喝一点水,瘦得几如骷髅,宠爱尽失。
我治不好她,因为她还是不肯吃东西。
我便问她后不后悔,她却依然说不后悔,她出身低微,不得公公、公婆喜欢,若再不得丈夫宠爱,已同死无异。
后来,她果然没挨两日,就很痛苦地活活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。
但她死后,她虽被要面子的公公、公婆对外说是病逝,允许风光大葬。
但只隔了一年,她丈夫就另娶了新欢。
这位新欢白白胖胖,除却年纪大了些,但却因同样出自门当户对的世家,故而未曾失宠。
也不知这位小夫人在地下知道了,会不会哭,会不会觉得不甘?
穷困得只能啃豌豆的老头,我都断言他活不久了,却一路病病歪歪活到了八十岁。
我能治,既不缺钱,也不缺药材的豪门夫人,却也能活活把自己给饿死!
病人,我很奇怪,您为什么会怕习惯、会怕瘾呢?对我而言,那只是正常的现象,是个人的选择。”
白拂雪抿了抿唇,声音有几分低哑,冲胡柴道:“你也说是这是个人选择,但若不是我选的呢?”
胡柴摇摇头,他一双漆黑如点墨的桃花目中,此刻光彩璀璨,定定地盯视着白拂雪,笑道:“我不信,武艺高强能灭三国的大将军会被逼迫。病人,这不是您自己选的吗?”
白拂雪闻言顿时愣了愣。
一双暗红的眸中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