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裕道: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
“没有夸张。”周承烈微微抬身,凑近苏裕的脸仔细观察,他用指腹轻轻拭过苏裕的眼睑,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。
幕后人本来想对付的是他周氏,苏裕却因为这一纸婚约被牵扯到其中,忙前忙后,不曾停歇。
还有他本身的状况,他记忆中的世界与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差别,他无法自己一个人像以前一样独立的处理所有事,为了防止别人查出异样,他还要麻烦苏裕提醒他……
一向被人夸赞成精英的周承烈在此刻突然想骂自己一句:
废物。
周承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裕的脸上,让苏裕觉得痒痒的。
“好痒……”苏裕睁开眼,周承烈的下巴就怼在他眼前,他视线稍稍下移,就看到了周承烈的下颚线以及凸起的喉结。
“鱼鱼。”
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,苏裕被周承烈眼中的悲伤弄颤了心。
“对不起。”相视良久,周承烈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,他欠了好几年的道歉,尽管此刻他并不是因为那五年。
苏裕的眼眶发热,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周承烈说这三个字,他张了张嘴,调整好自己的语气,“你没什么好道歉的。”
该道歉的不是现在的他。
反倒是自己,隐瞒了这个人格太多事。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人格对他产生愧疚、自责和后悔这一类的情感。
他受不起。
苏裕再次强调:“在你爱我的时候,不用道歉。”
等你不爱我了,那个周承烈就回来了,到时候他要做什么说什么,就是他自己的事了,我无法干涉。
周承烈低头吻了吻苏裕,低哑的说:“我永远爱你。”
苏裕鼻尖开始发酸,眼泪最终还是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,晕湿了几点。
“周承烈,我也爱你。”
……
温阳秋家——
许梧从柜子里翻出了几部旧电影的碟片,上面蒙着一层灰。他吹了吹,才看清上面的字。
是一部很老的电影了,许梧还记得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上映的。他们家那时候还住在村子里,离城里远,每次去城里都很麻烦,而且也没钱看电影。
但那时候总会有一伙人带着设备进村放电影,将大幕布绑在路口的几根电线杆上,借此来撑起它。
然后到了晚上,每个街道的人都会带着马扎出来,端坐在幕布前,等待着电影开始,许梧就是其中一个。
他总会在临近傍晚、天还亮着时,就抢一个好位置,然后坐在板凳上占住,以免有人来偷换。他那时候看过的电影之一就是手上正拿着的这个。
温阳秋早就懒懒的瘫在沙发上,看许梧在那发呆。
等了半晌,许梧还是没回魂,温阳秋不满的出声问道:“你看到前男友了吗?这个表情。”
许梧其实已经回神了,但他想看看温阳秋的耐心极限在哪里,所以才没有动,在温阳秋憋不出催促时,他说:“前男友我前男友是谁”
温阳秋哼了一声,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许梧轻轻挑眉,温阳秋好像有长进了,提到“前男友”这个敏感词都还能和他说的有来有回,放到平时,已经开始在放话剜他的心了。
许梧这个人在本质上有点贱兮兮的,温阳秋不对他说些残暴的话,他好像就不得劲儿,于是就会继续惹温阳秋,等温阳秋生气了,他又会去哄。
现在,他的贱劲儿又冒出来了,他装作恍然大悟般长哦了一声,“哦~前男友我想起来了,确实值得我深情。”
话落的那一刻,温阳秋捏碎了手边的玻璃杯,他红着眼问:“哪个前男友”然后又噗笑了一声,像是嘲讽,“就凭你以前那个肥猪样”
许梧在玻璃杯碎掉的时候,就已经来到了温阳秋的面前,他单膝跪地,将温阳秋的手拉到面前,碎渣有不少扎进了肉里,醒目的鲜血刺红了他的眼睛。
“你干什么!”
许梧哪里还能听进去温阳秋刚刚说了什么,他紧蹙着眉,抿直的嘴角说明了他现在很生气。
“一个玻璃杯而已,你心疼”温阳秋对自己手掌的伤毫不在意。
“我说的是杯子吗?!”许梧对于温阳秋这副伤害了自己后又漫不关心的态度充满了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