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荒,葬神窟。
四周弥漫着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,浓厚的雾气仿若实质,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混沌之中。李长久手持“白银之剑”,剑身绽放出清冷的光芒,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夺目,却又被四周无尽的黑暗迅吞噬。他的丝凌乱,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,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,鲜血不停地渗出,将衣物染得通红,可那双眼眸却依旧坚定,透着无畏的光芒。
在他前方,九婴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,九条脖颈肆意舞动,每一颗头颅都张着血盆大口,尖锐的獠牙上挂着丝丝涎水,散出令人作呕的恶臭。它的周身环绕着一层诡异的黑色雾气,雾气中隐隐有无数冤魂的哭号声传出,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。
“李长久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九婴的九个头颅同时出怒吼,声音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强大的音浪,冲击着四周的空间,地面上的石块都被震得纷纷跳起,随后又重重落下。
李长久紧了紧手中的剑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就凭你?也配!”话音刚落,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向着九婴疾射而去。手中的“白银之剑”舞动出一道道凌厉的剑影,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与意志。
九婴见状,九条脖颈迅舞动,其中三颗头颅张开大口,喷出熊熊烈火。那烈火呈诡异的黑色,所到之处,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,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另外三颗头颅则喷出冰冷刺骨的寒气,寒气瞬间弥漫开来,将周围的空间冻结成一片冰海,就连空气中的水汽也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刺,向着李长久射去。
李长久身处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之中,却没有丝毫惧色。他施展出“苍蜣登阶”的神通,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,以一种诡异而又迅猛的姿态穿梭在火海与冰刺之间。每一次挥剑,都能听到冰刺被斩断、火焰被劈开的声音。
“想杀我,你还不够资格!”李长久大喝一声,手中的“白银之剑”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一道蕴含着毁灭气息的剑气向着九婴斩去。剑气所过之处,空间被硬生生地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痕,裂痕中闪烁着紫色的雷光,仿佛通往无尽深渊的入口。
九婴感受到了这道剑气的威胁,剩余的三颗头颅连忙汇聚力量,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。那屏障由黑色的雾气和浓郁的血气组成,散着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“轰!”剑气与屏障剧烈碰撞,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。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四周的空间剧烈震荡,葬神窟的石壁纷纷崩塌,无数巨石滚落下来。一时间,烟尘弥漫,遮天蔽日。
待烟尘渐渐散去,李长久和九婴的身影再次显现出来。九婴的防御屏障已然破碎,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出来,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血海。而李长久也好不到哪里去,他的身上又增添了几道伤口,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地上,滴落在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。
“李长久,你……你竟然能伤到我!”九婴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,它从未想过,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,竟然能够给予它如此沉重的打击。
李长久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冷笑道:“这还只是开始!”说罢,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剑,准备动下一轮攻击。然而,就在此时,九婴突然出一声疯狂的咆哮,它的身体开始迅膨胀,原本庞大的身躯变得更加巨大,九条脖颈也变得更加粗壮。它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,周身的黑色雾气变得愈浓郁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。
“不好,它要自爆!”李长久心中一惊,他深知九婴自爆的威力,若是被波及,他必死无疑。当下,他毫不犹豫地转身,向着葬神窟的出口狂奔而去。
九婴见李长久要逃,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光芒。它猛地挥动九条脖颈,向着李长久追去。每一条脖颈都如同一根巨大的鞭子,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残影,所到之处,地面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。
李长久一边奔跑,一边施展各种神通来阻挡九婴的追击。他施展出“虚实错位术”,将自己的身影变得虚幻不定,让九婴难以捕捉到他的准确位置。同时,他还不断地挥剑,斩出一道道剑气,试图延缓九婴的度。
然而,九婴已经陷入了疯狂,它不顾一切地向着李长久冲去,对李长久施展的神通视而不见。它的度越来越快,距离李长久也越来越近。
就在九婴即将追上李长久的时候,李长久终于看到了葬神窟的出口。他心中一喜,脚下的度更快了。然而,就在他即将冲出葬神窟的那一刻,九婴突然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,随后,它的身体轰然爆炸。
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九婴为中心,向着四周迅扩散开来。这股力量蕴含着无尽的毁灭气息,所到之处,一切都被瞬间化为齑粉。葬神窟的石壁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,彻底崩塌,无数巨石如雨点般落下。
李长久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袭来,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被狠狠地抛飞出去。在飞出的过程中,他的身体不断地被巨石击中,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喷出,染红了他身前的空气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长久重重地摔落在地上。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,但他仍然强撑着睁开双眼,看着眼前一片废墟的葬神窟,心中满是不甘。
“难道……我就这样……死了吗?”李长久喃喃自语道,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生命的气息也在逐渐消散。
就在李长久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,他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。那身影是如此的美丽动人,如同仙子下凡一般。
“6嫁嫁……”李长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轻轻地呼唤出了那个名字,随后,他的双眼缓缓闭上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6嫁嫁的身影在烟尘中愈清晰,素白的道袍上沾着点点血污,原本一丝不苟的髻也散乱了几缕,可那双含着剑意在的眸子,此刻却盛满了焦灼。她几步冲到李长久身边,指尖颤抖地搭上他的脉搏——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,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。
“李长久!”她低喝一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掌心凝起柔和的剑元,小心翼翼地渡入他体内,试图稳住那不断流逝的生机。可九婴自爆的余波太过霸道,那些黑色雾气般的邪力如同附骨之疽,正疯狂啃噬着李长久的经脉。
“师姐……”李长久的眼皮动了动,艰难地掀开一条缝,视线模糊中只能看到6嫁嫁的轮廓,“别管我……走……”
“闭嘴!”6嫁嫁打断他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,可指尖却愈轻柔地梳理着他断裂的经脉,“我是你师尊,你死了,我这个当师傅的脸上无光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几道身影冲破烟尘,为的正是司命,她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宁小龄和手持长剑的柳珺卓。
“他怎么样?”司命快步上前,看到李长久的惨状,眉头瞬间拧紧,掌心浮现出银色的时间纹路,“我能回溯他片刻生机,但邪力侵入太深,需要……”
“需要什么?”6嫁嫁抬头看她,眼中的剑意在此刻收敛成刻骨的急切。
“需要有人以自身灵元为引,替他拔除邪力。”司命沉声道,“但这邪力带着九婴的怨毒,稍有不慎,引邪者便会被反噬,轻则修为尽废,重则……”
“我来。”6嫁嫁想也没想便应道,指尖已经凝聚起更为精纯的剑元,准备强行剥离那些黑雾。
“不可!”宁小龄突然开口,声音带着哭腔,“师尊你刚恢复修为,若是被反噬……”她看向李长久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让我来,我与他有心结相连,或许能……”
“都别争了。”柳珺卓突然上前一步,长剑归鞘,伸手按住李长久的天灵盖,“你们忘了?剑阁有‘洗剑池’的残法,能以剑意为炉,炼化邪祟。只是这法子霸道,他醒来后怕是要疼上几日。”
话音未落,她指尖已泛起淡青色的剑气,如同细密的针,一点点刺入李长久体内。那些原本疯狂游走的黑雾,在剑气触及的瞬间竟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像是冰雪遇火般消融。6嫁嫁见状,立刻配合着引导自己的剑元,将消融的邪力一点点逼出体外。
司命则在一旁以时间权柄护住李长久的心脉,防止他在剧痛中生机断绝。宁小龄咬着唇,将先天灵雪狐的灵力渡入他体内,试图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