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不是——
于是便有了那场王庭宴饮。
早知这储君会这么菜,被其他几个兄弟斗倒,陷入‘厌胜之祸’不说,还在囚禁期间半夜如厕掉入茅坑溺死……死了就死了,还白白浪费珍贵的二品上中文心!
虞侍中对褚曜更加心虚。
债,什么时候都可以慢慢讨。
他对褚曜还是有几分真心的,不然也不会视若亲子多年。褚曜聪慧又为人谦逊孝顺,是个会记恩的人,日后也会是褚府和长子最大的助力。二人一文一武,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和默契,不管褚国如何,总能互相扶持,博得立锥之地,光耀门楣。
说起这一笔孽债,虞主簿内心也想骂娘——这笔账可不太好捋清楚呢。
主将手中匕首险些没有握住,半晌唇瓣翕动:“……啊,如此,也好、也好……你一贯是个恢廓大度的,闳识孤怀、胸襟磊落……倘若阿父知你尚在,或能瞑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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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,但是,褚曜老爷子能从没希望的佃农之子走到现在,褚府的恩惠是无法磨灭的(细究之后,其实这里头不止是倾注教育资源那么简单,还有更难还清的养育之恩。说是老师,相当于养父。只是这个养父有私心),底层庶民想要逆袭的难度更是无法想象,反正概率无限接近于零。
父债子偿,本应如此。
在祖籍给立了个衣冠冢。
这位虞侍中是他国落难至褚国的,储君对他有一饭之恩,之后又有提拔重用的恩情,他私下又跟储君一脉的褚曜老师关系甚好,还给后者的长子当了老师。
而这一过程,他还是推手之一。
天底下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,少了机遇还是啥也不是。
褚曜语气添了几分危险:“不行?”
主将自然听出褚曜话中的讥嘲。
主将:“……你主公?”
这是他少时赠予发小的加冠礼。
跟郑乔八竿子打不着。
“曜还以为依你脾性,会引颈就戮。”
一查,好家伙!
褚曜老师根本没将这学生放归良籍,仍挂在褚府名下,所以褚曜作为“褚府家产”被抄没了,废去丹府,充公发卖。
主将愣了一瞬,也后知后觉察觉这点。
漠声道:“当年之事,曜不想再提。不管如何,你阿父有句话说得很对——若无褚府多年精心栽培,绝无‘褚曜’这人。那枚二等上中文心,我当年便打定主意,告诉自己,只当是偿还多年的恩情。撇除这桩恩怨,我与你们两不相欠,你的手臂我也不稀罕。”
吃瓜的徐诠:“???”
虞主簿这会儿想闭眼偏过头去了,这憨货就不怕褚曜顺势说要他父债子偿吗?
褚曜老师初时有些为难。
守将拧眉道:“无晦想杀我吗?”
参考此前的吕绝。
“你的主公,他有这个能耐吗?”
“你我交情,到此为止。”
虞主簿将话咽回去,欲言又止。
这长子,自然就是此时的主将了。
恰逢褚府长子要挑选书童,负责采买的管事见褚曜生得瘦弱,但双目有神,一副聪慧相,是个机灵的,便将其买了回来。
褚曜本是家境贫寒的佃农之子,其父懒惰,其母生产损了根基,仅凭一人之力,无力抚养家中诸子女,也为填补丈夫造成的空缺,便只得狠狠心,咬牙将子女卖掉。
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