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你是真的能惹祸!致使我无数次怀疑神灵其实不安好心,钝刀磨肉罚我。养儿子,还是不太聪明又会闯祸的儿子,劳心劳力的程度比以前主持祭祀痛苦。”
“我不听!就是不听!”
“怎会无趣无用无意义?”
“那你能替他们安魂,送他们回到神灵怀抱吗?”公西仇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这事儿喜闻乐见啊。
即墨璨道:“我抛弃了信仰,但他们没有。他们没有被安魂,自然执念难消。汇聚的执念和信仰构筑成我跟神灵沟通的桥梁,我向她忏悔,希望能一命抵一命。”
公西仇路上茶馆歇脚,便听邻桌几个商贾在那儿唉声叹气:“你这生意稳赚不赔,不过是赚得多少罢了。怎得还叹气了?你都这般,让我等几个兄弟如何自处?”
即墨璨摸了摸儿子狗头……啊不,脑袋,难得温情了一把:“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若能找到你阿兄最好,找不到也无妨。飘零人间还能有一血脉相连,也算幸事。”
原来,这商贾做的是走私盐铁生意。
公西仇又是难过——爹死了,死了还告诉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,也或许不只是一个,还不许他说,可惜老娘芳心错付!然后,公西仇就真的被打了。
收拾好骨灰,他抱着骨灰坛呆坐整整一宿,心生茫然,不知身归何处。
即墨璨抄起一根木棍。
即墨璨还以为对方会拒绝全族祈求,或者勉强答应,但直接收走他的性命。没想到他还能多苟活一段时间。结果,一苟活就多苟活十来年。给这糟心儿子擦屁股!
跳脚骂道:“总比你省心!”
“舅舅他们——”
公西仇还是第一次听兄长死因。
“你为什么不笑?”
本想着手自己的计划,却被一些突发事情绊住脚步,再加上意外发现各国都有暗中调查武国蛊祸,照此情形,迟早会查到公西族头上。他只能分出心神暗中阻止。
怎么会有两个即墨璨?
即墨璨拂开碍事的公西仇,推开门,踏入,神色之间丝毫没有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异样。他停留在屋内阴影之中,回首看着站在光明处的公西仇:“现在就告诉你。”
运气好点儿,能赚得盆满钵满。
完全无法反驳。
他告诉公西仇这些,不过是想让对方有个念想支撑他走过最孤独的时光。
他低头:“不,是我的错。”
即墨璨表情古怪。
走的还是往异族走私的路,因为竞争压力小,收益大,缺点就是风险也大。
承康寺的动静已经惊动京畿护卫,公西仇和即墨璨第一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先祖获罪流放不也因为这些?
他似乎有些懂老祭司满脸皱纹和愁苦是怎么回事了,连着两任大祭司背刺!
“你阿兄就是那个时候走失的。”
公西仇被问得茫然,表情可怜。
即墨璨黑着脸,无比想抄着棒子打公西仇的屁股,最好几棒子下去让他开花,咬牙切齿:“……临死你还找我不痛快!”
“你看,神明的眼光不是很好,你看看她挑选的这些大祭司人选,各个脑生反骨!”
正要宽慰,谁知商贾突然一拍桌子,一扫颓废,精神振奋似打了鸡血。
“什么回答?”
“你还养我?我以前见过你吗?”好不容易相逢,这厮还一副阴仄仄的模样,张口闭口阴阳怪气,公西仇那时候差点儿就要翻脸了,最重要的是,“为什么不拦我报仇?”
鉴于即墨璨的不咋可靠的人品和喜欢胡诌又刻薄的嘴,他对他说的“获得原谅”报怀疑态度。他都嫌,神明怎会喜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