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信兄长还好好活着就好。
祈善的仇家多,朋友也多。
他总会找到对方的。
没说错,就是太诚实了。
杨英离得近,也听得真切。
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安顿好老父亲身后事,准备丰富的供品收买一下神灵。看在供品的份上,对他那个脑生反骨的爹宽容些。
“三盏……真的是三盏……”
此次还是公西仇离乡多年头一次回来,一向豁达的他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。
“……正巧没事儿干,此番回去好好翻翻族志记录,或许能找到只言片语的线索。只是,丑话说在前头,希望不大。若无法,也不要失落。只要阿兄活着一天,就一天是你的靠山。当今世上能要阿兄性命的武胆武者——哼,不是还未长成便是朽朽老矣。”
他爹居然没骗他!
每一盏命灯灯座都刻着名字。
几个跳跃便不见了人影。不是他不想带公西来去,而是供奉命灯的地方是族中禁地,族规规定没有命灯之人不允许进入。
“我去看一眼命灯,你们在此等着。”
一边驾车一边闲谈:“你姓公西?”
沈棠嘀咕:“……这不是养蛊么……”
玛玛不就是典型例子?
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没有——
公西仇这才注意到,青年认路。从山谷入口到族地核心,路径复杂,原先的道路还被野草隐藏,不是族人极容易迷路。好几处岔路口,他没指挥,青年也没走错。
祈善皮笑肉不笑:“主公不妨照着这个名单招贤纳士,一次性给善一个痛快!”
公西来那点儿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够,他只是笑道:“按理说应是如此,只是前人没做到罢了。神谕曾说,世间阴阳平衡,断没有男子能修文习武而女子不行的。再者说了——族中隐居两百多年,一向尊崇女子,连族地供奉的神灵模样还是女子呢——”
“在想阿兄今日可真威风。”
在他旁边,也有一盏静静亮着。
公西仇一脸莫名地反问:“什么结庐守孝?他有那么多族人陪着,还缺我俩打扰?没说我俩晦气就不错了。”
倘若早些发现,或许会不一样。
荀姓青年:“……”
有实力,可真好。
公西仇茫然:“说错了吗?”
公西来遗憾又向往道:“我也想这么威风,而不是仗着阿兄逞威风——人有不如己有。阿兄也不是随时都能及时赶到的。倘若这次碰见个见色起意的,早遭毒手了。”
他忍着伤感,找出即墨璨那盏命灯灯座,仔细收到怀中,目光移到代表兄长的那盏。命灯火焰强劲而明亮,这意味着命灯主人生命力还很顽强。相较之下,第三盏就微弱许多,这是生命衰老、进入暮年的标志。
他忍了!
这一干就是小半个月。
杨英也跟着看了过来。
这副模样,很难说是公西仇需要护送,还是他需要保护,岷凤那些土匪,谁碰见公西仇就是出门没看黄历,上赶见阎王。
公西来听到这话,眼睛刷得亮起,抓住他护臂:“有些难?说明还是有机会?”
公西仇第二日便亲爹骨灰坛葬入祖坟,公西来作为义女也穿上了孝服。却不知公西族的习俗跟外界迥然不同,孝服还没捂热乎就被脱下来,不需要结庐守孝吗?
庇护一个公西来,绰绰有余。
他的实力不是当世最强的那个,但他还年轻,实力还处于高速发展时期,人生最黄金阶段刚刚开始。即使现在不是当世最强,可未来舞台,绝对是他一枝独秀!
心有悲戚,眉梢含愁。
荀姓青年道:“不如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