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头疼地揉着太阳穴,道:“唉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……你让他来吧。”
当下,先图一处立锥之地最要紧。
侍中感激道:“求之不得。”
嗯,跟郑乔相比是如此。
只要还未进入寸山势力范围,侍中一家就不敢放松神经。郑乔可是个疯子,疯子出尔反尔可太正常了。幸运的是这一路上虽有意外,但都有惊无险地过去。一连数日过后,侍中终于看到一座屹立在晨雾后面的阴影,宛若一头安静巨兽趴在地上小憩。
“站住,前方何人?”
这些心思,侍中都藏进了肚子。
倒不如跟着他们一家离开这是非之地。如此有恩义的内侍,不比郑乔更该活着?
侍中夫人闻言花容失色,道:“郎主方才不还说屠龙局那帮人是狼窝?既是狼窝,自然要早早避开,郎主又为何自投罗网?”
宁燕看着他,他看着宁燕,相顾无言。
眼前这内侍的风骨气节也值得敬佩。
奈何侍中真的不懂。
奈何拿主意的人不是她。
终于,一家人在天光乍破之前,踏着晨雾驶离这片即将被战火吞噬的是非之地。
说完,准备趁着夜色回去。
侍中道:“正是。”
郑乔,该!
侍中很上道,命令家丁护卫上缴武器。
侍中忙阻拦:“你回去作甚?”
赵葳吩咐他们现在小院待着等通传。
内侍走到门口停下步子,转身向侍中诚挚行礼道:“祝侍中此行,文运长远。”
宁燕蹙眉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临时行宫对他们这些阉人看得不严,偶然得知侍中被放,他就大着胆子出来了。
赵葳险些无语以对。
内侍忐忑地看着侍中,吃不准后者是喜还是怒,生怕对方一个暴起将自己斩杀了。他吞咽一口口水,在一腔孤勇鼓舞下继续道:“宴公待奴婢有恩,若非当年宴公一力坚持,那两年雪灾不知要死多少人。奴婢也没机会切了根子入宫谋活路了……”
内侍闻言,感激涕零,执了一礼:“劳烦侍中,寻一处风水好的安静地界,让宴公入土为安,也算是告慰宴公在天之灵。”
他清晰记得宁燕是有过身孕的。
“男、男人怎么能怀孕?”
他的两个同窗究竟背着他干了什么!
宁燕手指抵着剑格,佩剑出鞘些许,淡淡道:“姓谢的,你说话不要太离谱了!”
(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