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酷暑,外头的烈日能灼伤人,各宫的主子多已躲在宫里头不愿出门,就连平时爱献媚争宠
的秦嫔与苏才人也不例外。
从前景珣总爱三不五时上飞鸾宫小坐一番,近来竟像改了性子般大多时候都在御书房度过。朝
中几位要臣更是轮番进宫,其中又以望苏、任子衡为最,其频繁程度让深居凤栖宫养胎的霍妩
都察觉到一丝不对。
傍晚凉爽之时,琳琅求见景珣。白她回宫以来,除却景珣受伤那会儿,从未主动上门求见过。
内侍跟在景珣身边的时日不短,也知琳琅在景珣心目中的地位,丝毫不敢怠慢。
内侍进御书房为其通报后出来,擦着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长公主,皇上正在御书房内
与右相、任将军商谈国事,暂不能见您。皇上也吩咐了,近来燕京酷暑,望公主多注意身体,
切莫伤着自己。”
内侍的话句句在礼,若她此时坚持要见景珣,倒显得她不讲理。琳琅望着御书房那扇精致的雕
花大门片刻,将手中的绣帕扯得越发用力。虽不悦,却仍和颜悦色地给内侍打了赏,道:“有
劳公公了,还望公公寻到机会帮我带句话给皇上:宫里头着实闷得慌,近来酷暑天气,易让人失
了耐性。”
内侍领了话,恭恭敬敬应声道:“奴才定将公主的话带到。”
琳琅点头,便领着明素回了飞鸾宫。
一路上明素都十分小心,跟在琳琅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琳琅脚步微顿,明素险些撞上她。她嘴角勾起半嘲讽的笑,其实要带话只须说与明素听便好,
她定会将她的话毫无保留地报与景珣。
放这个棋子在自己身边全然毫无益处。
不知内侍是否将话带到,景珣那边毫无动静。琳琅有些烦躁,索性与明素摊开来说,有什么话
也不再藏着,明素也确实将话都带到了景珣那头,但他仍是动静全无,接连几日,只听说兵部
尚书等人上御书房愈发的频繁。
夜里,琳琅翻来覆去不能入眠,索性披了外衣到庭院中散步。这几日来她日夜烦心如何离开皇
宫,心里其实也有几分不舍。在庭院中兜转一圈,似乎又看到从前留在四周的影子,心下忽地
有些犹豫。她自小在这儿长大,虽离开好多年,但回来后却像在这儿生了根般,就连姮儿最初
的记忆也是在这儿开始。
“逐风,长歌近来可好?”琳琅知道逐风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,像影子般的存在,虽然她从不
知他藏身在何处。
逐风冷静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倒有几分温暖,“如今的秦家家主便是长歌。”
秦氏姐妹之所以会被送人皇宫,实是因为当年秦家主母之争中她们的母亲输给了一个妾室,秦
家前任家主毙后,长歌便自请离宫回锦州,不管目的为何,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恨意在吧!
“秦韵令呢?”琳琅想起当日进闻府刺绣的秦韵令,也有几分好奇,那么倨傲的大小姐,自小
便以为自己是秦家下任家主,这会儿怕不单单是难堪了。
“嫁给路过锦州的一位中年富商为妾,随那人走了。”逐风漫不经心地回道,秦韵令之母便是
当年那场主母之争的胜利者,在他看来,这样的报复算是轻的。
妾。
琳琅不由得想起许春弄,那女子与她甚至还未正面交锋她就败下阵来,或许是败在她对闻不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