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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（第2页）

季三昧灵根已毁，却要和神谈&ldo;平等&rdo;？

季三昧轻易看穿了卫汀的心思，眯着眼睛，低声道：&ldo;我灵根已毁，却能轻易招他前来，他必然是要从我身上获取什么。我也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。所以我们当然是平等的。&rdo;

这话他不闷在心里，就这么大大咧咧说了出来，单纯如卫汀都替他捏了一把汗，那由光团簇拥着的神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，不过他却并不生气，因为他很快就开了口：&ldo;你倒有意思。&rdo;

一圈神秘的月白色光轮镶嵌在那光团外围，仿佛是那神明的衣裳。

他问道：&ldo;唤我何事？&rdo;

&ldo;求上神赐福。&rdo;第一次见到神明，季三昧说不紧张才是假的，可相较于卫汀的膝弯打抖，他的反应已经平静了太多，&ldo;……我想同上神做一个交易。&rdo;

&ldo;哦？&rdo;那个醇厚如久酿陈酒的男音往卫汀耳中一味钻去，带出了一片共振的低沉弦音，&ldo;你有什么？&rdo;

&ldo;您要什么？&rdo;

那一团光发出了古琴似的悦耳低笑：&ldo;……我先问你，你要什么？&rdo;

听到这里，卫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。

他感觉这个神明还蛮有人情味儿的，季大哥这般放肆，他居然也不生气。

季三昧说：&ldo;距离此三百尺开外的临亭城内，有一人，名唤沈伐石，我想要他胜了这场战争，回到我身边。&rdo;

皮之不存，毛将焉附，卫汀都懂得这个道理，更不用说季三昧了。

单单救出沈伐石是没用的，他是烛阴城中新一辈的世家翘楚，又有一腔沸腾的热血，就算救出了他，他也将再次投入到战场中去。况且，若是此番让云羊妖道占了要塞烛阴，那么烛阴很有可能也将走向和豳岐相同的道路。

烛阴覆灭，沈伐石还能安然吗？

神明居然还很亲民地替季三昧做了个归纳：&ldo;救人，还有胜了这场战斗，你的要求是这两个，对吗？&rdo;

在这时，卫汀总算缓过了最开始的紧张劲儿，费劲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，一开口还是差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：&ldo;您……您的法力想必很高吧，救一个人，不过是举手之劳……&rdo;

卫汀把这话说得小心翼翼，生怕触怒了神明，且越说声音越小。

……他发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。

神明凭什么要无偿帮助他们？只是因为他比较强大？

那团光稍稍动了动，看姿势竟像是歪了歪脑袋：&ldo;我为何要救？&rdo;

卫汀通红了一张脸，嗫嚅道：&ldo;我也不是逼您……&rdo;

见卫汀羞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，神明还很耐心地安抚起了卫汀来：&ldo;……人间事我不能多管。今天帮了你们，明天去帮他们，帮来帮去，是要乱套的。&rdo;

他继续道：&ldo;我主司天道。无论正邪，谁愿与我以物易物，我便能赐他应得之物。&rdo;

&ldo;你要什么？&rdo;季三昧问，&ldo;我有什么，你都拿去。我要我家沈兄好好活着，我要我们以后都能在一起。&rdo;

&ldo;抱歉。&rdo;很讲理的神明竟然向他道了歉，&ldo;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。我只能赐予人想要的能力和灵根，并不能做到具体的事情。譬如，曾经有人召唤我，想要死者复生。我不能直接将死者带回阳间，只能赋予他死者复生的力量。……你明白吗？&rdo;

他语调中的体贴和温柔让卫汀更加放松了。

&ldo;我要心想事成的能力。&rdo;季三昧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，他很快将自己深思熟虑过数十遍的结果抛了出来，&ldo;……这个能力，你要多少代价？&rdo;

神明说：&ldo;你曾经是修木灵根的修士，可对？&rdo;

季三昧点头。

神明说：&ldo;我的价格向来是相同的，不过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召唤我的，我可以给你一些优待。&rdo;

他含着笑，开出了自己的价格：&ldo;我要你的命格。从此后，你每一世只有二十年的寿数。&rdo;

卫汀愣住了。

那口美好如醇酒的嗓音又不紧不慢地追加了一个条件：&ldo;对了，我要你的眼睛，还有身体。……这些代价，我都会在你每一世生命的最后两年向你讨要。&rdo;

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

&ldo;天道已损。&rdo;主司天道的神轻叹一声，&ldo;你听说过女娲补天吗？百年前，诸神中生了乱象，逐渐分割两派，天道由此损毁失衡，再无人能庇护正道修士，需要补天石去修补。……对我来说，最好的补天石，就是人的命格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