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,伶颜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,不是阿越师兄安然无恙,那便是阿越师兄有意隐瞒。
阿越师兄手握九曜手令,等同九伶楼主之令,若是阿越师兄命令不能外传,她自然得不到消息。
而她如今,更加怀疑阿越师兄确实是出事了!
毕竟,西殊三方对峙的局面持续到了如今,若阿越师兄无事,为何不赶紧平定乱局呢?
思虑至此,宣绫靖眉眼不禁沉了沉,才又看向伶颜,沉声道,&ldo;伶颜,你即刻赶往西殊,务必告诉本宫,阿越师兄如今真正的情况。&rdo;
伶颜本属她的亲卫,并非九伶楼人,自然不受九曜手令的约束。
&ldo;是!属下派个人来宫中为长公主传信,便即刻启程。&rdo;伶颜应了声,明白了宣绫靖的意思。
宣绫靖眉眼之间却沉着满满的忧虑之色,迟迟不见消退。
慕亦弦瞧着宣绫靖眉目间的担心,不由地走近握住了宣绫靖的手。
只是他此刻面色沉冷淡漠,双瞳更是幽深难探,似有寂寂幽光静淌其中。
他安抚道,&ldo;阿靖别担心,西殊太子本就精通那些风水手段,殷杬未必能对他有何威胁。&rdo;
只是他安抚的声音太过清冷淡然,隐约间,似乎还夹杂着丝丝不满与……毫不自知的委屈?
起先,宣绫靖还未察觉,立即反驳道,&ldo;阿越师兄在那山洞中,就已经过耗了心力,根本没得到时间修养,若再动风水之术与殷杬博弈,还不知会不会造成生机过耗,难以转圜,他的头发,都已经因为生机损耗彻底苍白了‐‐&rdo;
可等她回过身来,看见慕亦弦那双瞳眸里的神情时,微张的薄唇,却不由地滞住,再没声响。
那一双幽瞳,似冽冽寒潭,孤寂冷淡,可此时,却有不知名的幽光与寂然闪烁其中,还有少许的执著与霸道深藏眼底。
宣绫靖定定对视良久,却忽然,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。
上世此生,她见过阿弦太多的神情,却从未见过他……吃醋……
竟是这般……有趣。
不由地,她反手回握住慕亦弦的手,那温凉的触感自指尖传到心口,满是安逸与满足。
她闭了闭眸子,敛了眉眼里的笑意,再睁眼时,已是带了几分怔忪与回忆。
&ldo;阿弦,如今师父已经仙去了,无蜺山是我的家,不能再有人出事了。&rdo;
言下之意,阿越师兄在她心中,便是和师父一样,是亲人。
听闻此话,慕亦弦情不自禁紧了紧手,幽幽寂然的瞳眸里,乍然拂过一丝炽热的幽光。
二人抵肩相立良久,宣绫靖才敛了敛有些伤感了神色。
等伶颜赶到了西殊,应该就能知晓阿越师兄如今真正的状况了。
……
从名於宫回到欣沐轩,宣绫靖才从伤感之中彻底回过了神来,恢复了精明睿智之状。
随意沐浴洗漱之后,她躺在床榻之上,却是辗转难眠,心神难平。
因为,她的思绪间正在思量着今晚所发生的几桩事情。
先是她与阿弦讨论着连安王&ldo;只身&rdo;入虎穴之事,从那时之言谈,便知阿弦也考虑过殷杬选择连安王而非静穆王的理由。
也许,会是因为那能够名正言顺的先帝遗诏,所以,从那&ldo;只身&rdo;二字,便足以明白连安王并非将先帝遗诏随身携带,甚至有可能为了让阿弦放心,早已呈递给了阿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