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安王与聂成祈俱被推倒在地,看起来十分虚弱与狼狈。
宣绫靖与慕亦弦却被拦在了原处,不能再近半寸。
打量了一番连安王与聂成祈的状况,宣绫靖与慕亦弦眸底皆是划过一抹沉色。
可此刻,受制于人,他们并不能有多余的行为,只能暂时压下这一抹沉抑之色。
随后,二人不着痕迹地扫视打探了一圈周围的环境,又对视一眼,一眼便能瞧出对方眼中那藏着的思量之色。
早在暗鹰回去禀报此地情况时,他们就已经料到了此地的不安全,殷杬在此多日,不可能会毫无布置,单单准备凭借聂成祈和连安王要挟他们。
而方才,走入葫芦口之前所看见的连安王所传的小字,就更加肯定了他们的推测。
故而此刻,他们虽然瞧着这周围除了殷杬一些手下并无异样,未瞧出什么布局问题,却也并未掉以轻心。
&ldo;东帝与长公主一路辛苦。&rdo;殷杬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意味,颇有些阴沉莫测。
宣绫靖与慕亦弦俱是没有接话,等着他的后言。
可殷杬似乎客套上了瘾,又是道,&ldo;不知在下顺着东帝意思所演的这场戏,可让东帝尽了兴?&rdo;
慕亦弦双瞳如冷星,幽光流转间,摄心夺魄,巍然独立,难以触犯。
他并未做声,甚至眼眸里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淡漠睥睨地扫了殷杬一眼,仿若那只是一个哗众取宠,无关紧要的小丑。
慕亦弦这番高高在上,丝毫不看在眼的神态明显触怒了殷杬,殷杬唇角似笑非笑的意味终于敛了下去,只剩下阴沉莫测的狠戾之气在眉宇间翻涌。
宣绫靖却是抢在他之前,突然冷声问道,&ldo;云夕玦可是死于你之手?!&rdo;
她没有问他是不是阮寂从,因为这个问题已然不言而喻,就算没有之前的那诸多推测,此地没有阮寂从的踪迹便也足以让他们有所怀疑。
殷杬却阴恻恻地挑了挑眉峰,一副不知所以的戏谑无辜样,&ldo;太后下毒在先,云夕玦过耗心血在后,又有西殊太子逆天改命,此番种种,怎么也不该推及在下身上吧?&rdo;
宣绫靖淡淡敛眉,丝毫不为殷杬这幅戏谑无辜样所动,清透的眸光间忽的浮出几分锐利透彻,霎那风华自现,威仪无双。
&ldo;阿玦初入东渊时,你设阵欲除,阿玦侥幸得生,未免过早露出马脚,你便想要假借太后之手,再次除之,是与不是?!&rdo;
&ldo;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&rdo;殷杬苍白诡秘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笑,&ldo;云夕玦最终,可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!长公主既然会死而复生之术,何不故技重施于云夕玦?何必如此吝啬?!&rdo;
宣绫靖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,而是牵了牵唇角,反讥道,&ldo;阁下对&lso;死而复生&rso;如此感兴趣,不妨亲自试试?&rdo;
殷杬阴沉地拧着眉峰,苍白近乎病态的脸上,忽的略过几分诡异的冷笑,意味深长地道,&ldo;长公主还是留以自救吧,也许,很快就能用的着了……&rdo;
宣绫靖一直没有回应殷杬的挑衅,再加上最初慕亦弦那完全漠视的态度,反倒是殷杬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里,难以纾解分毫怒意。
瞧着殷杬越来越沉的面色,宣绫靖暗下心思微动,面上,视线却越发锐利,极具穿透力,更是夹杂着几分浑然天成的威慑与气度,嗓音清寒,字字如刃。
&ldo;阿玦可是澜夫人的亲生女儿,你自诩重恩,却两次三番意图取其性命,所谓的重恩,原来是恩将仇报么?&rdo;
哪知,这次竟是换殷杬面色不变,丝毫不为所动了。
殷杬神色里没有多加半分怒火与难堪,依稀间,似乎是讽刺意味更浓了些,好似在嘲笑她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可笑!
不动声色瞧着殷杬这幅神情,宣绫靖与慕亦弦眸底深处俱是悄悄划过一道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