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不知阿靖师妹有没有办法瞒过殷杬的验证,她现在既然暗下有细微动作,就算不是避免逼出掌心之血,也想必在做退路。
迟疑到殷杬忍耐的极限前,闻人越在殷杬就要催促之前,正要划开掌心,却被另一只止不住轻颤的手拦住了。
连悠月从闻人越身后钻了出来,担忧不安地抓着闻人越拿着匕首的手,她清澈的瞳孔此刻正剧烈的颤抖着,那份惊慌无助与不安哀求之意,直让闻人越第一次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。
连悠月此刻的担忧以及害怕实在太重,根本不像只是担心他受伤,反倒像是因为知道后果,才更加惊惧慌张。
&ldo;利落点!&rdo;殷杬终于忍耐到极限,森寒的怒斥了一声。
没惊着此地旁人,却让连悠月浑身一阵瑟缩,可她抓着闻人越的手却越发紧了,眼中满是惊慌与哀求。
瞧着她这幅神情,闻人越心底不知何处仿若忽然被撞了一下,生出一股疼意。
担心到不惜哀求于他,这双眸子,该是多么的纯粹无邪啊。
鬼使神差的,闻人越不由探手抚了抚那双颤抖的难以形容的眉眼,想把她的惊慌与哀求都安抚下去,&ldo;别担心,不会有事的。&rdo;
感觉到眉眼间的温柔触感,连悠月顿时一呆,眼里的神情瞬间被茫然无措所取代,怔怔盯了闻人越好一会儿。
直到闻人越放开手,她才迷茫呆滞的回过神,似乎明白了闻人越的坚定之意,她迟疑地放开了手,不再阻拦。
锋刃一划,闻人越掌心便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,而不多时,一滴比之寻常隐约似乎更为鲜红的血液溢了出来,而霎那,闻人越面色煞白,额上隐有细汗沁出,连悠月慌张又心疼地将他扶住,本是鲜红的薄唇竟然随之煞白煞白的。
李轻歌将那滴血接入了玉瓶之中,拿回了匕首,便向殷杬前去复命。
殷杬没有接过玉瓶,反倒是让李轻歌拿着,似乎要去做什么。
李轻歌点了点头,这才向着另一处走去,而她所停之处,有一块黑布遮盖在地上,黑布之下,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的样子。
直到她掀开黑布,才露出其下的四个扁平的小盒子来,不高,难怪看不出什么。
而此刻,李轻歌走到了木盒前,将木盒依次打开,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在哪个盒子里。
而她背对着众人,再加之她刚好处于天光的明暗交界处,火把的光亮偏于人群这几处,也并未能照亮她那处许多,众人并不能看见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,她的动作也并不能全然瞧见。
但看到这黑布之下的东西时,宣绫靖与慕亦弦便已经大抵有了猜测。
四个盒子,而那盒子长宽刚好圣旨摊开的大小,想必,所放之物,正是四国诏书。
李轻歌拿着阿越师兄的掌心之血前去诏书那处,难不成是要用诏书验证掌心之血的真假?
还是说,各国诏书,加上他们的血,便能达到殷杬的目的?
可她怎么从未有见典籍记载,更是不曾听说,各国诏书与血液加在一起会有何作用呢?
更何况,东渊的先帝遗诏,明明是假的,是阿弦另外书写的一份啊。
宣绫靖不禁又想起连安王有意留下的那句话来‐‐&ldo;无关真假,别有用途&rdo;。
到底……是什么用途呢?
宣绫靖此刻尚未思量透彻,连安王的眉宇却已经拧了起来,不是因为痛,而是因为李轻歌此刻所站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