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阿九与闻人越尚未到,宣绫靖与慕亦弦站在临时搭建的草亭中,草亭中央放着的,便是无念老先生的灵体,四周则是惊楚带着黑铁卫守着。
南海镇颜珠散发着浅浅地幽蓝光泽,静静挂在无念老先生的脖子上。
宣绫靖定定望着那南海镇颜珠,不禁有些出了神。
这一世,她第一次见到南海镇颜珠的情景,还当真让她难以遗忘,因为,那也是她发现阿弦手上有烛心镯的情景。
初来此世时,她满心只余无奈跳崖时的挣扎与不舍,更是揪心于阿弦的自欺欺人与痛楚矛盾,那时,她便想,哪怕是重活了这一世,她与阿弦便是只做完完全全的敌人,也好过再重蹈覆辙,生不如死。
却没想,那意料之外的烛心镯的出现,却将她故作的冷漠与坚定全然打破。
再后来的这些事,哪怕是时至今日,她都感觉好似一场梦,真真切切的美梦,让她欢喜,让她珍惜。
可一想到这场美梦,全全是阿越师兄牺牲了自己为她所造就,她心口忍不住酸涩的难受。
自从听到阿越师兄曾有一丝残念留在这一世,她心中不禁更有了一个抹不去的遗憾,如果那时她是清醒的该有多好,让她再见一见阿越师兄,该有多好啊……
想到这些,宣绫靖眉眼间不禁浮现了一抹伤感,却在下一秒被眉心处的一抹轻柔温凉唤回了神思。
抬眸,对视而上的便是那一双深邃却又浓情的黑瞳,熠熠如星,眼波潜藏于眸底深处不露于表,显得总是那般孤寂淡漠,疏离傲然,却总在对上她时,情不自禁流露出那一丝丝柔情与温暖。
&ldo;阿弦……&rdo;宣绫靖忽的感觉有些累,顺势靠近了慕亦弦的怀中,听着那一声一声贴近的心跳声,她才感觉心底稍稍平静些。
慕亦弦知晓她在伤感什么,只好轻轻搂住了她,道,&ldo;他为你的牺牲,我们自该铭记,自该愧疚,却万万不能心怀悔意,为他不值,因为,这是他心中最有价值的事情。&rdo;
&ldo;我知道。&rdo;宣绫靖闷闷回了一句,&ldo;我只是在想,没能见到阿越师兄最后一面。&rdo;
&ldo;他见到你了,对他而言,便够了。&rdo;慕亦弦轻轻拍着宣绫靖的背,轻声安抚道。
宣绫靖神情一黯,心底不禁更加复杂,她自是明白慕亦弦这句话的意思。
她被困山腹时,那般拼命地势要坚持到最后一刻,所求的不也是再多看阿弦一眼吗……
同样的心境,她又怎会不懂阿弦此话的意思,可正是因为明白,她才更加难受……
阿越师兄对她……她无论如何,也难以回报……
&ldo;阿靖!&rdo;就在宣绫靖神情黯然之时,不远处,忽然传来一道夹杂着十足的欣喜的声音。
宣绫靖一听便已知晓了来人的身份,不禁飞快整了整面色的神情,才漾着一抹笑意回过头来。
&ldo;阿九,你们到了。&rdo;来人正是赴约而来的阿九,宁姝浅,当今南乔帝后,还有两年过去了,仍旧对阿九寸步不舍得离的南乔君上,聂君厝。
宣绫靖瞧着聂君厝握着阿九的手,眉黛间不禁浮出了几分打趣之色,迎上去道,&ldo;本宫可不记得,有邀请南君啊……南君这不请自来,怕是有些不妥吧。&rdo;
&ldo;有何不妥?&rdo;聂君厝丝毫不脸红,反倒是改牵手为抱,伸手揽在了阿九的腰间,甚至,还&ldo;嚣张&rdo;地挑了挑眉。
等到慕亦弦也随之走了过来时,聂君厝才总算意识到了自己也是一国之君,恢复了不少威严之色,与慕亦弦互相拱手见了礼。
宣绫靖早在南乔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聂君厝的&ldo;厚脸皮&rdo;,不禁笑了笑,没再接话,反倒是目光在阿九脸上打量了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