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面下雪了?”梁希兴奋地说。
“嗯。”没什么情绪的声音。
余斯易肩膀以上隐在黑暗中,梁希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看到一部分脸部轮廓。
“还有事么?”他脑袋昏沉得厉害,头重脚轻,仅仅站着都快要耗费掉他所有力气。
梁希没察觉出来他身体的异常,指向沙发,“岑姨——”
“很累,睡了。”
“哦。。。”
难怪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。
梁希回房推开阳台门,冬夜里万籁寂静,世界陷入沉睡,时间的流速仿佛在雪花不停飘落间变慢。
梁希站了十多分钟,感受到冷,她才裹紧衣服关门,躺床上无聊地翻起电影。睡前首先排除鬼片,不然那些惊悚的画面挥之不去,别想睡了,左挑右选最后挑了一部治愈系动漫。
剧情走了几分钟,梁希却有些心不在焉,电影她不止看过一次,知道大致走向,但因为喜欢,每次看的时候都不会分神,然而这次她脑子里老出现余斯易刚才和她讲话时的模样,总感觉哪不对劲。
累的时候不想说话正常,然而他情绪不佳时也这样,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。
梁希翻身起床,决定去看一下。
隔壁房门半掩着,像是主人随手一关,梁希站在门口适应了几秒黑暗,往里面走。风挟带雪粒从大开的窗户飘进来,能从边缘线条辨认床上的那一团黑色人影。
确实是睡了,只是不冷吗。
她进来这一小会儿已经感觉手脚冰凉。梁希关上窗户,摸黑找到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,打开后调高温度。
余斯易一动不动横躺在被褥上,衣服都没脱。
严重怀疑他吃完饭跑马拉松去了,不然怎么能累成这个样子。
好人做到底,梁希俯身,准备帮他把外套脱了,触及羽绒面料时是意料之中的冰凉。
因他躺着的姿势,不太好脱,她便把手垫去余斯易后颈,想将人扶起来。动作间指腹不可避免碰到他耳下的皮肤,梁希愣了一下,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和额头。
体温通过掌心传递,梁希终于确认他在发烧。
难怪。
她打开床头灯,跑去储物间找退烧药,烧热水,回来时余斯易仍然躺着,姿势都没变。
梁希跪在床上,朝他脸颊拍了一拍,“余斯易。”
“。。。。嗯。”迷迷糊糊地应了。
许是不太适应亮光,他眉间轻蹙着偏了下头,梁希这才注意到他下颌连着脖子那一块有鲜艳的红印子,他皮肤白,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。
“怎么回事啊你,回来也不告诉我直接躺这,不怕烧一晚上烧坏脑子啊?”
“。。。没事。”余斯易咽了下仿佛要烧干的喉咙,嗓音低而涩,“反正死不了。”
这话让梁希想把余斯易丢出去扔掉的心都有了,“我看你真是烧糊涂了,啥话都往外冒。”
水开后冲温,梁希端进屋,接着掰开药片送进余斯易口中。家里人不怎么生病,头疼脑热都很少,这是梁希长这么大第一次照顾人,难免有些粗心,溢出的水从余斯易嘴角顺着脖颈流下,他被呛地咳了好几声。
应该是很不舒服,他什么话都没说,换平日里,指不定要嘴贱一句。
梁希拿了一张干净帕子细致地擦去他下巴和颈间的水渍,完事后,她掀开一半被褥,准备把余斯易挪进去。
刚想站起来,右肩上忽然一沉,发着烧,他的呼吸略重,梁希能清晰感受到锁骨那块皮肤一下又一下的灼热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