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雨绵绵,吹去了人世间的浮尘,在京城的某处会馆,舒缓的音律,柔美的琴声,盘旋着。
“诸君…今日我等得杨公相邀,当浮一大白。”李长庚面露笑意,端起酒盅,看向坐于主位的杨鹤,言语间带着恭维道。
“这次彦演兄能得陛下青睐,受命赶赴齐鲁,着办平叛事,于国朝而言,那真真是件大喜事啊。”
分坐左右的张鹤鸣、武之望等人,纷纷出言附和起来,这叫杨鹤心里很是受用,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过。
“呵呵~”
杨鹤举杯环视众人,淡笑道:“我等皆是大明臣子,为社稷虑,为陛下分忧,本就是应尽的本分,这没什么好说的。
来…为彦演凯旋,咱们浮一大白。”
“彩!”
“彩!”
在阵阵喝彩声下,杨鹤极为受用的喝了一杯,眼下他们这一派,在朝堂之上,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了。
“本官就是想不明白了。”
武之望放下手中酒盅,故作愤慨的说道:“为何陛下对赵志伟这等奸臣,表现得这般亲近,却对我等忠良这般的疏远啊。
杨公啊…本官真是想不通这些。
您看看现在这北直隶和辽东一带,包括山陕两地,都叫赵志伟跟他的那帮朋党,都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了。
尤其是在山陕两地治下,每每出现一些灾害,朝廷不想着调拨粮饷赈灾,却叫那帮贪财的勋戚和官绅,前去受灾之地哄骗……”
本心情不错的杨鹤,眉头微蹙的看向武之望,这好端端的,为何要提及赵志伟,不是该多多吹捧他吗?
“杨公…说起来这些,您对赵志伟先前蛊惑天子,在这北直隶、辽东两地,行大兴土木之事,奴役百姓,拉拢亲近他的那些家伙,趁机敛财一事,有何见解?”
李长庚端起酒盅,呷了一口,对杨鹤说道:“即便现在这赵志伟远离朝堂,可他的那些朋党,却从未放松对这些敛财事的掌控啊。
像英国公张维贤这些勋戚,在他们名下的田产,兴建起一个个大作坊,虽说在官面上吧,不算违背我大明重农抑商的国本,但真要深究下来的话,却也是违背了啊。”
“唉…关于此事,老夫也是痛心疾首啊。”
杨鹤轻叹一声,看着李长庚、武之望他们,说道:“像什么铁轨直道,还有遍地而起的大作坊,这分明就是在动摇我大明国本。
但是奈何天子对赵志伟之言,可谓快到了盲目的程度,这对我国朝安定来讲,可不是什么好事啊。
不过当前这样一种情况,若真想将赵志伟在朝的影响力,彻底的扫除干净,就必须叫熊廷弼这些人,全都都赶出朝堂才行。”
说起来,早先杨鹤与熊廷弼的私交,还是很不错的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及期间所发生的种种,却叫二人也渐行渐远了。
“没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