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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下山（第1页）

我乖乖在家？

不，绝对不，谁知道那怪物是不是还在附近游荡，我心有余悸，说不怕那是假的，如今要让我单独继续待在屋里，打死我我也不愿意。

“爷……天这么黑，山路又不好走，您要不等天亮了再下去吧？”现在我感觉到了一点点羞耻，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被吓成这个鸟样，这件事怕是以后要经常挂在老头子的嘴边儿了。

“等不得，我必须赶紧下去一趟。”

没想到爷爷居然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，绷着个脸又提起了那只破口袋起身就要出门去。

“那这样吧，我跟您一起去，天黑路险，咱爷俩也好有个照应。”我厚着脸皮翻下了床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绝不会单独一个人待着。

爷爷扭头看了看我，犹豫了一会后，转头甩了甩袖子当先走出了门。

“难得你有这份孝心，走吧，记得锁好门。”

偷偷揣了把水果刀放在怀里，锁好门后我们爷孙俩便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，后半夜风大，树林被吹的沙沙作响，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林中作祟似的，我提心吊胆的跟在爷爷身后，眼角余光时不时瞟着两边黑黝黝的林子，手伸进怀里紧紧握着刀柄提防着，看哪里都感觉像怪物藏身的地方。

夜里的山路我不是没走过，儿时光着屁股满山跑，我还记得爷爷折了树枝在后面追，喊着抓到我非把我屁股抽开花不可，我见他追不上来，乐得哈哈直笑，但现在，自打见了那个黑影，我觉得我的胆儿可能已经萎缩的不成样子了。

下山的路还算好走，离山脚下的村子也就二十多里地，一般个把小时就能走到，我对这条路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完。可今天我却觉得这条路太漫长了，漫长的令我几欲抓狂，踉踉跄跄跟在爷爷后面，好几次险些被大块的石头绊倒，爷爷见我走的吃力，这才放慢了步子和我并行。

“瞅你这个鸟样，读了几年书胆儿反倒变小了，你爷我一个人独居山上这么多年也没被吓成你这怂像。”

“爷，你是没看到，那……那玩意……那怪物太吓人了，有……有狗那么大，还长着尖角，就跟……就跟你给我讲的故事里，地府里吃人的小鬼……”

“完犊子玩意儿，这么大的后生，马上就要娶媳妇儿的人了，每天尽不知道想些什么有的没的，我看你以后要是成了家，作主的事儿怕不是都得靠你媳妇儿了！”兴许是这路上确实有些无聊，爷爷又开始像往常一样拿我开起了玩笑，嘴里是一点情都不留。

“我还敢瞎想什么，爷您别不信，那东西我看得是真真切切……真的是怪物……”当时情况下，它真的给了我一种死亡的感觉，我要是再与它多对视几秒，我相信它肯定会对我发起攻击。

“你都没看清它长什么模样，你怕个球，你小子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。”

“不是，真的……唉，算了……”

我那时确实差点胆汁都被吓出来了，一向伶牙俐齿的我此时也变得结结巴巴，半天组织不好语言，很难让爷爷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，对于爷爷的嘲讽我所有的辩驳都显得苍白又无力，只好放弃。

“掌了这么多年灯，这山里有些啥我都知道，吓人的不是没有，但你这辈子都怕是见不到，放心，要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有我在，是不会找你的……”

爷爷话刚落，我登时心头一震，连脚都迈不开了，瞪大眼睛看着爷爷。

爷爷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，那些吓人的东西不会找我，有事也只会找他！

“你又咋的了，腿抽筋了？”爷爷见我发起了愣，恨铁不成钢似的走上来就给了我一脚。

“爷，你说，那玩意会不会是来找你的……”

爷爷也愣住了，我们大眼瞪着小眼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，我分明看见他的胡须在微微颤抖，满脸的皱纹也更深刻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