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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韩执估算着满月日,应当是三十天后——即九月十五。程夫人也打算的是在九月十五给苏轸办一个出窝的满月席。
于是乎,程夫人就是大张旗鼓地开始打起了算盘。但是有宠女儿的,就有更宠儿媳妇的——在她和苏洵打算盘计算要怎么办宴席的时候,周妙安和韩卓是直接出来阻拦了。
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儿,但是周妙安则是翻出了一个小本子,表示苏轸是属于早产,所以按照早产的规矩来说,满月还需往后顺延。
小西瓜和二西瓜虽然很健康,但是归根到底,还是两个早产儿,体质弱。自然也是需要更多时间调养,过早办席,怕会影响健康。
但是商讨之下,若是推迟太久,总是不太好的。所以就决定按照足月的日子来算——也就是说,苏轸本来的足月应该是八月二十,那么就往后顺延五天。
所以说,九月二十这天,正好就是商定的满月礼。
到了这天,晨雾还未散尽,扶平伯府的垂花门已挂上鎏金麒麟灯笼。周妙安亲自盯着仆妇用柏叶水擦拭廊柱,青石板上落着昨夜的梧桐叶,被露水浸得发亮。
程夫人捧着新打的银脚镯往内室走,镯身上"长命百岁"的刻痕还沾着抛光的细粉。
韩执在前院巡视了一番后,就是回到了房间里。掀起暖帘时,苏轸正由月萍伺候着换藕荷色襦裙,衣襟处绣着极小的石榴纹。
摇篮里的小西瓜蹬开襁褓,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帐顶垂落的流苏,二西瓜则把脸埋在暖玉枕上,浅褐色的睫毛在晨光里投出蝶翼般的影——还在睡呢,昨晚闹得太欢,以至于没睡好。
苏轸扶着妆台起身,鬓边斜插的银箔石榴钗随动作轻颤,忽然低笑:"你瞧小西瓜,自打进了九月就爱盯着流苏晃。"
韩执望向摇篮,见儿子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,藕节似的小腿正蹬着垂落的锦帐,把绣着麒麟的流苏缠在脚趾上。
他刚想替儿子解开,那藕节似的小腿却蹬得更欢,竟把整串流苏都拽到了摇篮里,活像只护着丝线团的小兽。
月萍替苏轸系好襦裙腰带,忽然低呼:"呀!二小娘子醒了。"
众人望去,见二西瓜已从暖玉枕上抬起头,浅褐色的瞳孔蒙着层水汽。她并未哭闹,只将小脑袋从玉枕上挪开。
"瞧这惺忪样儿,"韩执用指腹轻轻刮过女儿的鼻尖,二西瓜立刻打了个奶嗝,浅褐色的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,“估摸着是昨晚闹太晚了。”
程夫人拿着银脚镯凑近,在二西瓜的眼前晃了晃,道:"我的小囡囡,快瞧瞧外祖母给你打的小镯子。喜不喜欢?"
二西瓜的目光却被镯面上的反光吸引,浅褐色的睫毛剧烈颤动,小脑袋跟着银镯转动。这个银镯已经是温过了,故而倒也不怕给孩子带了寒气。
所以程夫人就是直接把银镯子给二西瓜戴上了。
这时小西瓜突然"咿呀"一声,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妹妹脚踝上的银镯,原本攥着流苏的小手松开,藕节似的手臂奋力伸向二西瓜。
韩执眼疾手快按住小西瓜乱蹬的小腿,笑道:“小泼皮,莫不是眼馋妹妹的镯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