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间,醉酒的几人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。
许或头一回到余家做客,不仅空着手来,还醉得倒头就睡,面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涩然。
因着林岁安要赶在平宁侯府落锁前回去,余传文几人又饮了酒,不太适宜用太油腻的饭食。
秦月早早的便叫徐妈妈置办了几样清爽的小菜,熬了一锅山药鸡肉粥。
用完晚膳,林岁安便叫黄伯送她回平宁侯府。
临出门时,许或也起身告辞。
“余大人,秦夫人,今日多有叨扰,天色渐晚,晚辈便先行告辞。”许或微微躬身,语气温和谦逊,瞧着已没有先前的孤寂落寞。
“好孩子,叫什么夫人,显得分生。我家孩子叫你姨母白姨,你管我叫秦姨便是。等你姨母家中事了,回了京都,定要来告诉我。”
秦月慈爱地看着许或,温声叮嘱。
“得空了也可来秦姨家中来坐坐,旁的没有,粗茶淡饭管饱。”
“晚辈记住了,多谢秦姨。”
三人正说着话,黄伯便将马车赶到了门口。
林岁安同自己阿爹、舅舅还有赵兴昌道了别。
路过秦月和余传文时,又福了福身,“干爹干娘,安儿先回侯府,改日得了假再回来看你们。”
“阿姐,我回侯府了,不要想我。”林岁安挽着来送她的余梦非的胳膊,声音甜软,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。
“快走吧,谁会想你。”余梦非轻哼一声,又巴巴地将林岁安送到马车上,叮嘱她,“若是有什么事儿,记得递信出来。现在天气还不热,少用些冰饮子。再代我给老夫人问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林岁安点点头,放下帘子就要叫黄伯出发。
“安儿,等等。”秦月追过来,见林岁安就要离开,忙道:“安儿,许公子与你顺路,不如你们乘一辆马车。现在天色不早了,再去雇马车回来就晚了。”
林岁安看了眼暗下来的天空,确实有些晚了,她也耽搁不得,便点头同意。
许或同林定山等人拱手道别,才上了马车。他倒是十分懂规矩,也不进车厢,而是同车夫黄伯一起坐在车厢外。
黄伯一挥马鞭,马儿便慢慢走了起来。
林岁安正庆幸,这许或瞧着性子冷淡,但好在知礼。她现在已经换了孩童发髻,不再是不避防的年岁。许或坐外面,甚好。
谁知刚出了余家院子所在的巷子,许或不知同黄伯说了什么,便掀了帘子,坐到车厢里来。
“你进来做什么?”林岁安轻呼,这人怎么回事,刚刚还夸他识礼,现在又做出无礼的事儿来。
“安儿姑娘莫怕,在下并无恶意。”许或在靠着车门处正襟危坐,尽量离林岁安远一些,免得吓到小姑娘。
车厢本就不大,许或身形硕长,一进车厢,便叫整个空间都显得逼仄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