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水依旧泛着柔和灵光,仿若在静静见证着那沉寂多年的修士,终于挣脱桎梏,于此地涅盘重生。
张炀缓缓起身,池水顺着肌肤滑落,泛起丝丝光晕,仿佛天地灵气仍在眷顾。他低头凝望双掌,体内灵力奔腾汹涌,筋骨血肉间都传来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充实。片刻后,他唇角缓缓扬起,浮现一抹笃定而自信的笑意。
“洗灵池……果然未曾让我失望。”
就在这时,池畔传来轻微的响动。只见珑儿不知何时悄然现身,蹲在池边,双手托腮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,小声嘀咕道:“主人好像……又变强了好多呢。”
她声音虽轻却透露着满是敬仰与欢喜,眼中更是惊艳与依恋。
张炀略微一怔,随即轻笑着点了点头,未多言语,抬手轻轻一挥,衣袍无声自池畔飞起,衣角翻卷间灵光熠熠,他衣袂飘然落体,风姿如谪仙归尘。
他目光扫过这方灵池一眼,便转头迈步离去。
踏出岩窟的那一刻,幽魂谷依旧灰雾弥漫,阴风呼啸,似无尽怨魂在低语回荡。然而此刻的张炀,已然不是来时那个丹田被封使用灵力都分外细致的张炀了。
此刻张炀不久恢复了修为,更是突破到结丹后期之境,神识纵横如瀚海,灵力沉厚似山岳。他步履从容,头顶悬浮着镇魂台,缕缕青光垂下将张炀护在其中。张炀未施一法,凭借镇魂台之力。所过之处,灰雾自避,魑魅潜遁,草木低伏,万物仿若朝圣!
三日之后,张炀回返安灵城。
城门依旧繁盛,修士来往如织,街道坊市人声鼎沸。然而他神色平静,未有丝毫留恋,只如闲庭信步般穿过数条街巷,直抵仙酿楼三楼。
楼阁之中一如往昔,光影幽柔。那熟悉的铜镜老者依旧端坐窗前,手中举盏轻摇,望窗外云卷云舒,仿佛从未曾离开,亦仿佛早已预知他归来。
张炀驻足片刻,拱手行礼,肃然道:“多谢前辈相助。晚辈已顺利抵达洗灵池,并于其内……破除了自身的禁灵封印。”
说罢,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灵光温润、篆文古朴的“息魂令”,双手奉上。
铜镜老者闻言微微一笑,眸中似早有预料,伸手接过息魂令,轻轻一抚,那玉令便泛起微微涟漪,被他收入袖中。
“呵呵……不错不错。老夫观你周身灵压内敛却浩瀚如渊,想来此行不仅是将那元魔禁灵链破除了,还有小友的修为似乎也有所突破啊。”
他言语平和,眉眼间却多出几分欣赏,仿佛看见一块终被拭净的美玉。
张炀微微欠身:“前辈谬赞。”
随后张炀准备将幽魂谷中遭遇千年尸傀之事说给铜镜老者听。
谁知刚说道幽魂谷之中遇见千年尸傀后,原本还风轻云淡地把玩酒盏的铜镜老者,神色陡然大变,原本闲适的姿态顿时一正,猛地坐直了身子,眼中泛起震动与凝重之色,盯着张炀,声音罕见地低沉急切:
“你说……幽魂谷中出现了千年尸傀?小友,你可确定未曾看错?”
张炀见他如此失态,心中亦是一凛,意识到此事牵涉甚广,不敢有半点含糊,立刻正色应道:
“绝无可能认错!”
铜镜老者听罢,脸色愈阴沉,眉头紧锁,整个人像是被压上一块巨石。他低声喃喃自语,语气急促而沉重:
“这就不妙了……先是数年前阴冥洞窟惊现千年尸傀,如今乱灵山脉的幽魂谷也现此类怪物……难道说——”
他猛地抬头,眼神中已带上几分肃杀与忧色:
“难道……九州之中,其他数十处阴气汇聚之地,也正在悄然酝酿着这种可怖存在?若真如我所料,那些地方岂不是早被妖魔之修给渗透了?若如此来说妖魔之修隐藏在九州之中的实力或将实为惊人了。若其他聚阴之地当真如我猜测一般,都有千年尸傀隐藏其中……此事,恐将对于人族而言将是天大的隐患!”
一语落下,室内气氛凝滞,仿佛连窗外风声都为之一静。
张炀闻言亦是面色一变,心头隐隐泛起不安,旋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封印玉盒,神色凝重地道:
“前辈,此物便是那尸傀被我斩杀后,从其体内凝出的黑珠。晚辈知此物非凡,特封存于此。”
铜镜老者见状,目光一闪,直视张炀手中玉盒。只见张炀缓缓揭开其上的封灵符箓,轻轻掀开盒盖。
一颗如墨凝玉般的黑色圆珠静静躺在其中,表面流转着若有若无的诡异光纹,仿佛其中封存着无尽死意与幽冥怨魂,令人一望便生出寒意。
铜镜老者凝视那颗黑珠,神色数变。先是肃然如铁,转而惊疑不定,片刻后竟露出一丝难得的欣喜。最终,他轻轻一笑,语气中多了几分爽朗:
“小友果然不凡,竟能在体内受那等诡术禁锢之际,还将这千年尸傀斩于谷中……呵呵,老夫此次看来真是没看走眼啊。”
张炀轻声一笑,随即拱手问道:“前辈,此珠究竟何物?竟引得您如此重视?”
铜镜老者嘴角一撇,语气中透出几分随意,却不掩那一抹凝重:
“这东西,名为‘阴冥珠’,乃是千年尸傀吞纳天地阴煞、尸气积淀百载、再以自身怨魄淬炼而成的邪珠。”
他抬眼看向张炀,目光一凝:“你能斩杀此傀,应也知晓它之恐怖吧?”
张炀闻言,神色顿时收敛,语气郑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