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溪并不担心这个,如今钱能解决的事情,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织布技术的提升已经极大压缩了制衣的成本,光是销售布料便能赚得很大一笔钱,那些制衣所产生的利润多分一点给制衣女工也无妨。
褚听闻消息后,立马召集父老乡亲,将此事告知了他们。
听说是太后派来的任务,众人都没有反对,而是热切讨论起来。
“亭长,那你打算将这制衣坊开在哪里?咱们这里空房子是有,可能让人呆着的可没几间。”
“既然要做,咱们自然要做最好!我打算新盖几间房,到时候那些女眷来去也方便些。”
“那这钱——”
“这你们放心,太后有给征用场地的银钱,到时候我再加一些,盖几间新房也够了,不过这管理制衣坊那得我妻荷来做。”
有人倒是想分一杯羹,但褚已经发话了,再者他们也拿不出这笔钱,管理那些妇人制衣也不是男人能干的事,思来想去好像的确只有亭长夫人最为合适。
“行,那咱就听亭长的,等着制衣坊建好了,咱就让她们过来。”
类似的情况发生在雍城大大小小的地方。
也有些迂腐的人,认为女子当留在家中,就是不肯让她们出来做工,对此赵元溪也没有勉强。
反正他们不干,总有人愿意干,等到看到别人吃肉喝汤的时候,到时候他们不要后悔就行。
来自南郡的棉花不断地送至雍城,在纺纱机和织机日夜不停地运转中,那些织成的布料被送往各个小型的制衣坊。
雍城里那些荆钗布裙的妇人便开始了她们每日的工作。
赵元溪让她们制的是标准化的成衣,有统一的尺码标准,类似于现代的小码、中码、大码、加大码。
每一个街亭的制衣坊有他们独有的标识,既有各自的特色,同时若出了问题也方便溯源。
因有标识的存在,那些人也不敢马虎大意,甚至害怕被别的制衣坊比下去,各自制定了他们更为细致的要求。
赵元溪听说了这事,忍不住感慨,果然内卷是咱华夏人的传统。
收到第一批制定好的成衣时,赵元溪在自己身上比了比,赞叹道,“做的真好。”
虽然没有缝纫机,但这些女工的针线都极为整齐,甚至有些人还在衣服上绣上了她们喜欢的小花纹。
只那精致的花纹,赵元溪便能想象到一群女子,围坐在一起,绣花缝布的场景。
赵元溪给栎挑了件尺寸合适的衣服,“你去试试。”
衣服的样式是赵元溪亲手设计的,内里是一件白色的直裾袍,袖边和领口用红色的布料装饰,外面是套保暖的常服,主色用的黑色,另以赤色作为点缀。
秦人尚黑,这一套黑红相间的衣服,瞧着就很好看。
栎接过那身衣服,布料柔软舒适,比他们平时穿的粗布舒服很多,那外套里面缝了不少的棉花,不需要穿上便能感觉到它能有多暖和。
他进了内室,将衣服换上,从屋里走出来。
赵元溪眼前一亮,忍不住围着栎转了一圈,感叹道,“果然是人靠衣装,这么看你也是蛮精神的嘛!以后那身灰扑扑的衣服还是别穿了!”
平日里栎的话本来就不多,又整日穿得邋里邋遢的样子,若非赵元溪知晓他的能耐,也会觉得他可能是路边的乞丐。
栎被太后这么一夸,本就黝黑的脸,更加红得发黑,“小人这就把衣服给换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