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你还是早点劝,你家皇帝去蜀中避难吧。
哼,我八百士卒便敢攻占城池。如今我有数千精兵,若把我惹急了,便去将整个河南打下来。你朝廷又能怎样?,可练出多少兵?如今,我治下十二岁以上人口,已有六万多人!若强行征兵,能征出一万五千人!”
“我也不是没打过仗。”王鼎表示怀疑,“六万多人口,十五岁以上男丁,顶多三万,你要抽一半去打仗?你粮草够吗?”
李佑咧嘴笑道:“你信不信,我若一声令下,农民会自带粮食随我打仗。”
王鼎联想到今日所见,心中竟有些相信,没来由感到一阵恐惧。
“我即便打不过,还能退入山中,”李佑质问道,“你猜朝廷要派多少兵马,才能将我彻底剿灭?”
王鼎估算道:“得五万大军。”
李佑伸出两根手指:“非二十万不可!把我逼急了,我不但能进山,还能行那裹挟之事。到时候,就算我被灭了,整个河南都得跟着遭殃。”
王鼎心情沉重,他能想象那种场景。以李佑强大的组织能力,若一路裹挟百姓,又有众多山川依托,恐怕二十万大军都难以清剿。
不说二十万,便是十万大军,也得几个道同时出兵。一来朝廷兵力有限,二来即便出兵,也会把河南打成一片废墟。
“你想改朝换代?”王鼎问道。
李佑并不正面回应:“我只求天下大同。”
王鼎又陷入沉默,不知在思索什么。
李佑突然说:“要不,你跟我一起干算了。”
王鼎说道: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二人对话,一个比一个大胆,让人分不清谁是朝廷官员,谁是反贼。
李佑也不强求,只问道:“我若把农会发展到整个汴城县,你会招募乡勇来征讨吗?”
王鼎避开问题,反问道:“对地主都那般对待?”
李佑解释道:“不在我直接管辖之地,手段可以温和些。只是在各乡建立农会,团结佃户抗租抗息,团结小地主和自耕农抗税。”
王鼎仔细思索这种情况,摇头苦笑道:“那我这知县就没法当了。”
李佑再问道:“我若把农会发展到整个河南府呢?”
王鼎叹气说:“真到那时,李相公振臂一呼,整个河南府都是你的。”
李佑继续问道:“我若把农会发展到整个河南道,乃至天下各道呢?”
“告辞!”
王鼎突然起身,他不敢再继续聊下去。
李佑也不亲自相送,只是对着王鼎的背影喊道:“哪天想通了,随时来跟我干!”
王鼎走出大帅府,抬头望向天空,只觉这世道似乎已乾坤颠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