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世民?”朱棣皱眉沉思,眼神中透着几分沉重,“李世民原本就在长安,而我现居北平,离应天府数百里,难道你要我一路杀回去不成?且不说路上的诸多将领,就连我的二哥三哥,我都感到棘手。”
朱棣对此并无把握。
尽管姚广孝一直将李世民作为他的榜样。
但他并未真正放在心上。
他当前的目标,仅是壮大自身,随后在征讨北元时,大败敌军,彰显大明军威。
只是姚广孝偶尔提及此事,让朱棣也不禁有所触动。
姚广孝心里也没底,只是凭借以往的经验揣测当下,然而当今的大明与历史上的其他朝代截然不同,从前对皇储的防范可谓严密至极,大明可做不到这样。
说到历代皇储的权力,朱棣的这个哥哥无疑首屈一指。
朱棣有时也会后悔,当初为何轻信姚广孝的荒谬之言,竟真的照着他的话去做。
朱棣脸色一沉,瞪了姚广孝一眼,说道:“以后不准再诋毁太子,更不准诅咒我的兄长。”
“我朱棣并无此等野心。”
“你也别总逼迫我,若真惹恼了我,我不介意把你送往应天府。”
想了想,朱棣觉得不能再放任不管了,姚广孝此人思维太过冒险,说不定哪天就会害了自己。
姚广孝笑着点头。
他知道朱棣在顾虑什么。
若朱棣没有那样的意图,又怎会一次次容忍自己的言行?
功名需靠自身争取。
现在的朱棣不过是锋芒未全显。
加之年纪尚轻,对*的敬畏太过深刻。
但这种敬畏随着岁月增长,实力增强,会逐渐消减。
北疆的雨来得猛去得快。
相较北方的豪迈,江南的雨则多了一份柔美。
雨丝连绵不断。
夏白坐在窗边,看着窗外细密的雨景,喃喃自语道:“风不止,雨不休,应天府人心惶惶啊。”
郑袄今天被处以腰斩,死在街头。
郭桓仍在狱中,但郭家满门上下都被处决,无论是管家还是仆役,无一幸免,整齐划一地被斩首于应天府的刑场,在数百人面前血流成河。
血水与雨水混杂,染红了一大片路面。
他并未感到复仇后的畅快,心中只有感叹,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人,短短几日便身首异处,令人唏嘘不已。
人生无常。
古时有朝为贫民,暮登殿堂;
如今更多是,前为人臣,后为刀下亡魂。
他没有去收殓郭桓家人的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