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上,龙纹香炉中飘出的檀香萦绕不去,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气氛。秦正明端坐在蟠龙宝座上,望着阶下跪着的秦军,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痛心。曾经意气风发的二皇子,如今囚服褴褛,铁链在青砖地面拖出刺耳声响。
“逆子!”秦正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,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,“你勾结外敌,妄图颠覆社稷,可知罪?”
秦军抬起头,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怼:“我何罪之有?不过是想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!凭什么他秦华能被立为太子,我就只能被踩在脚下?”他的嘶吼声中,藏着二十年来积压的愤懑与嫉妒。
亦晨站在一旁,看着这对父子对峙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深知,秦军的疯狂源于对皇位的执念,更源于对秦华的嫉妒。而这一切的悲剧,或许从秦正明将秦华接入宫中那一刻起,就已注定。
“来人!”秦正明强压下心中的痛苦,“将二皇子押入天牢,永久圈禁!没有朕的旨意,任何人不得探视!”
随着侍卫的拖拽,秦军的叫骂声渐渐远去。大殿陷入一片死寂,唯有香炉中香灰簌簌掉落的声音,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秦华听旨!”秦正明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秦华身着玄色朝服,缓步上前,跪地叩首:“儿臣在。”
“你临危受命,力挽狂澜,保我大夏江山。”秦正明的目光柔和下来,“即日起,册立你为太子,监国理政!望你能以苍生为念,不负朕的期望。”
“儿臣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父皇重托!”秦华的声音坚定而沉稳。
册封大典结束后,亦晨走出皇宫,望着长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。然而,他知道,这场风波虽已平息,却留下了太多伤痕。
在皇宫的另一处,贤妃宫中一片素白。贤妃身着灰色僧衣,跪坐在蒲团上,面前的烛火明明灭灭。她望着手中的佛珠,泪水悄然滑落。作为秦军的生母,她曾默许宁王的阴谋,想要为儿子谋得皇位,却不想最终将儿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贤妃轻声念诵佛号,试图抚平心中的悔恨与痛苦。从今日起,她将青灯古佛相伴,在诵经祈福中,为自己的罪孽赎罪,也为儿子祈求一丝安宁。
亦晨来到李璇玑家中,将宫中的变故告知于她。李璇玑听完,轻轻叹了口气:“这场纷争,终究是伤了太多人。”
“但至少,大夏暂时安全了。”亦晨握住她的手,“等一切彻底安定,我们就离开这里,找一处世外桃源,过平淡的日子。”
李璇玑脸颊微红,点头笑道:“好,我等你。”
长安城的初夏,槐花香沁入每一条街巷。亦晨卸下战甲,换上一袭素色长衫,正蹲在自家商铺后院查看新到的绸缎。指尖抚过波斯进贡的金丝锦,触感细腻如流云,他不禁露出浅笑——数月前在沙场上浴血厮杀的将军,此刻倒真像个专注生意的掌柜。
“东家,有位公子求见!”伙计的声音从院外传来。亦晨抬头,正看见秦华一身便服,手持折扇,大步跨进院门。太子冠冕换成了玉冠束发,却仍掩不住眉眼间的英气。
“大哥!”秦华远远就张开双臂,声音爽朗得像当年在客栈时那般随意,“躲在这里享清闲,可把我忘了?”
亦晨笑着起身,掸了掸衣摆:“殿下日理万机,怎有空来我这小地方?”
“什么殿下不殿下的!”秦华佯装生气,重重拍了下亦晨肩膀,“就算日后我真坐了那龙椅,你永远是我大哥!”他拉着亦晨在石桌边坐下,伙计端来的茶还未凉透,便迫不及待道:“此次前来,是想请大哥出山相助。”
亦晨挑眉:“我如今只想管好生意,殿下莫要为难。”
“大哥可知,我调来李凡、顾平两位将军训练新军,可他们对火器改良一窍不通。”秦华放下茶盏,神色变得郑重,“突厥虽退,但西域那帮人还盯着虎符,边境防线必须革新。大哥在沙蟒道用的陷阱、火器,若能融入新军训练……”
亦晨沉默片刻。远处传来孩童嬉笑追闹声,阳光透过槐树叶在石桌上洒下斑驳光影。他想起那些在战场上倒下的兄弟,想起李璇玑为他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手,最终轻叹一声:“说吧,要我如何做?”
秦华大喜,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:“我想在新军设神机营,专研火器与机关。大哥只需每月抽几日指点,其余事务自有专人打理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放软,“如今朝堂暗流涌动,我虽监国,却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在暗处守着。”
亦晨接过图纸,展开细看。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营寨布局、训练日程,连火器改良方向都列了数条。他突然想起初见秦华时,那个在客栈算账的少年,如今已能将家国重担稳稳扛在肩头。
“好。”亦晨点头,“不过我有个条件——神机营训练,必须让李璇玑参与。她的箭术与应变,不比任何男子差。”
秦华笑道:“正有此意!李姑娘若能加入,虎骑军与神机营配合,定能震慑四方!”
两人相视而笑,仿佛又回到了并肩作战的日子。院外的叫卖声、孩童笑声,与此刻的交谈声融在一起,竟比金銮殿上的礼乐更让人安心。
此后数月,亦晨白天打理生意,傍晚便去神机营。李凡、顾平两位将军起初对这个“商人军师”心存疑虑,直到见他改良的连弩能连发十箭,设计的连环雷石阵在演练中轻易困住千余骑兵,才心悦诚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