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寒风刮过驿站残破的窗棂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温见素从浅眠中惊醒,发现谢归宴正半跪在门口,手中鬼王印泛着微弱的蓝光。他的伤口已经结痂,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。
"有东西靠近。"察觉到她醒来,谢归宴头也不回地低声道。
温见素轻手轻脚地挪到他身旁,透过门缝向外望去。晨雾弥漫的荒原上,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缓缓向驿站移动。它们走路姿势怪异,像是关节被反向折断,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。
"尸傀。"她倒吸一口冷气,"至少七个。"
谢归宴的金瞳在黑暗中闪烁:"赵无涯临死前释放了召唤信号。这些是被吸引来的高阶尸傀,比普通尸鬼难对付十倍。"
温见素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父母。温子陵断臂处的绷带渗出血迹,长乐则眉头紧锁,显然在梦中也不得安宁。他们需要更多时间恢复。
"我去引开它们。"她轻声道。
谢归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:"不行!你怀着孩子,而且——"
"而且我有三圣果实的力量。"温见素打断他,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,"孩子很安全,甚至比我们任何人都强大。"
仿佛印证她的话,腹中的胎儿突然传递出一股温暖的力量,流遍她全身。温见素惊讶地发现,自己体内的日魂之力竟然恢复了大半!
谢归宴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,眉头微松:"但你的身体。。。"
"我会小心。"温见素从行囊中取出一张符纸,"还记得我们在青鸾山用过的分影符吗?"
谢归宴思索片刻,点头同意了这个冒险的计划。他咬破手指,在符纸上画下一个复杂符文:"我改良过,效果更强但持续时间更短。你只有半刻钟。"
温见素将符纸贴在胸前,念动咒语。刹那间,三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从本体分离出来,连隆起的腹部都分毫不差。
"小心。"谢归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。
四个"温见素"同时推开驿站后窗,轻盈地跃入晨雾中。很快,远处传来尸傀们发现目标的嘶吼声,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谢归宴守在门口,听着动静估算时间。半刻钟很快过去,却不见温见素回来。就在他准备出去寻找时,驿站的门被轻轻推开——温见素脸色惨白地跌了进来,右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血。
"有个。。。变异体。。。"她气若游丝,"能识破分身。。。"
谢归宴连忙扶住她,迅速检查伤口。伤处泛着诡异的绿色,显然有毒。更糟的是,温见素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,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。
"尸毒!"他立刻割开伤口放血,同时朝屋内喊道,"长乐前辈!"
长乐被惊醒,看到女儿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。她踉跄着扑过来,从发髻中取出一根银针,迅速刺入温见素颈后的穴位。
"毒已入心脉,普通方法来不及了。"长乐声音发抖,"必须用换血术。"
谢归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:"用我的血。我是鬼王之躯,百毒不侵。"
长乐没有多言,立刻取出法器准备施术。就在这时,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——尸傀们回来了!而且听动静,数量比之前更多!
温子陵强撑着站起来:"我去挡一阵。"
"你的手。。。"谢归宴皱眉。
温子陵笑了笑,用牙齿配合右手将左臂彻底扯断!鲜血喷涌而出,他却面不改色:"反正保不住了,不如当诱饵。"
不等众人阻拦,他已经冲出门外。片刻后,远处传来爆炸声和尸傀的惨叫——温子陵引爆了体内残余的灵力!
"父亲!"温见素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被剧痛击倒。
长乐眼中含泪,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:"相信他。现在,躺好别动。"
她将银针插入谢归宴和温见素的手腕,念动咒语。一条血线从谢归宴腕间流出,通过银针连接,再流入温见素体内。随着鬼王之血的注入,温见素伤口处的绿色开始褪去,但谢归宴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。
驿站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。当最后一个尸傀倒下时,温子陵浑身是血地出现在门口,右眼已经瞎了,却咧着嘴笑:"老骨头还挺经用。。。"
话音未落,他便栽倒在地。长乐连忙分出一根银针为他止血,同时维持着换血术的进行。温见素看着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父母和丈夫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"坚持住。。。"谢归宴的声音越来越弱,"为了孩子。。。"
就在这危急时刻,温见素腹中的胎儿突然剧烈活动起来!一股强大的星核之力爆发,顺着血液逆流而上,竟然同时治愈着四个人的伤势!
"这是。。。"长乐震惊地看着女儿隆起的腹部,"星核的治愈之力?"
温见素感到一股暖流从腹部扩散到全身,尸毒被迅速净化,伤口也开始愈合。更神奇的是,谢归宴的脸色好转了,温子陵的断臂处不再流血,连长乐疲惫的面容都恢复了血色。
"孩子。。。在救我们。。。"温见素轻抚腹部,又哭又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