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视频,我看你眼下的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!”
“手上还带着伤——你跟我说是什么手术刀划的?”
“木心,你是要逼死我吗?”
木心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上的纽扣,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。
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上个月的事,一台紧急手术做了十三个小时,下台时手都在抖,被缝合针划了道小口子,视频时没藏住,被林清婉一眼看见了。
“那就是个小口子,早就好了。”
她轻声解释,语气里带着点疲惫
“妈,医生都是这样的,没什么……”
“没什么?”
“在你眼里是没什么,在我眼里就是天大的事!”
林清婉的哭声突然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
“木心,我也不跟你废话了。”
“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准话,我就……我就不活了!”
“妈!”
木心的声音陡然拔高,引得旁边的护士投来关切的目光。
她攥紧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
“您说什么呢?别胡说!”
“我没胡说!”
林清婉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,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执拗
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,你却跑到那么远的地方,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。”
“我跟你爸在家看着你的房间空着,心里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?”
“公立医院那么累,你为什么非要熬着?”
“回来吧,木心,家里给你安排好了,市一院的编制,不比上海差,还能天天回家……”
木心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听着母亲熟悉的唠叨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慌。
她不是不明白母亲的心思,林清婉这辈子活得精致又骄傲,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女儿,总觉得她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,而不是在医院里熬得晨昏颠倒。
可她喜欢手术刀划开皮肤时的精准,喜欢看到病人从昏迷中醒来时的眼神,喜欢这种在生死边缘抢人的成就感——这些,母亲大概永远也不会懂。
走廊尽头的电梯“叮”地响了一声,打破了短暂的沉默。
木心闭了闭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她知道,林清婉的“不活了”虽然带着夸张,却也是压在她心头的一根刺,扎了四年,从未消失过。
“妈,”
她的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妥协的疲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