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炀闻言,唇角微扬,语气从容淡然:“我是否能拿出灵石,自有分寸,阁下大可不必忧心。”
那名七层修士冷哼一声,目光凌厉,语气亦冷:“若你真能如数拿出,在下自无话可说;可若只是虚张声势、哄抬价格,扰乱拍卖秩序,你可知后果?”
语声未落,场中气氛陡然一凝,仿佛有无形寒意流转。几道身影自暗处悄然浮现,正是拍卖场的侍卫,个个气息深沉、灵力若隐若现,如猎兽蛰伏,杀机暗涌,令场内诸修皆心头一紧。
拍卖台上的美妇人见势不妙,连忙出言调停,语气温婉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:“两位道友还请息怒,拍卖场自有规矩,公正为先。既然如此,还请这位道友出示灵石。如若能够拿出,此物妾身做主归道友所有。”
张炀闻言,神色未曾有半分波澜,只是淡然一笑,袖袍轻挥,一只温润如玉的玉盒便悄然自他衣袖中飞出,灵力托引之下,缓缓悬空而行,直落拍卖台上。
美妇人伸手接过,神情平静地掀开盒盖。目光只在盒中一落,便骤然一凝,眼中划过一抹惊异,紧接着是难以掩饰的欣喜,最终又归于慎重与凝重。
她轻轻合上玉盒,嘴角含笑,却带着几分难掩的郑重之色,似喜非喜,似惊非惊。
场中众修见状,皆心生异样,或面露疑色,或眼神火热,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只玉盒,心中猜测不休——究竟是何等宝物,竟令拍卖主持人都露出如此神情?
那位七层中年修士终于按捺不住,眉头紧锁,沉声问道:“翠烟仙子?”
翠烟仙子闻言收回心神,微微颔,面带淡笑,气质仍端庄沉稳:“诸位道友,还请稍安勿躁。此物非比寻常,妾身一时之间,难以断定其真伪,需请我灵宝轩的鉴宝大师亲自过目,以正视听。”
此言一出,场中顿时哗然,议论纷起,声浪如潮,四下震动。众修眼神灼灼,齐齐盯向那只玉盒,猜测之声如暗流汹涌,不绝于耳。
不多时,一位白如雪、身着素白道袍的老者缓缓登台。他步履从容,气息深沉,似深海无波,举止如风中云烟,飘逸无痕,未语先有威仪,令人心神俱静。
翠烟仙子见白袍老者登台,神色愈凝重,连忙双手将玉盒捧起,恭敬递出,语气温婉中带着一丝敬意:“还请白老一观。”
白老者微微颔,袖袍轻拂间接过玉盒,神情平和如水,目光却如渊深不可测。他凝视盒中片刻,忽而抬手一指,一缕清澈如水的灵光自指尖溢出,如丝如缕,宛若细流般探入玉盒之内。
仅仅数息,他嘴角便缓缓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,旋即朗声开口,声如洪钟,回荡四方:
“呵呵,诸位道友,不知你等可曾听闻过一则传言——天地之间有异果,若结丹修士得之,炼化之后,瞬息之间,便可破境登阶。”
此言如平地惊雷,轰然震入众人耳中,原本还喧哗的议论声瞬间止歇,紧接着又如浪涛翻涌般席卷而起。满场修士面上皆现出震撼与难以置信之色,甚至有人倒抽冷气,目光炽热如火,死死盯住那只玉盒。
白老者神情自若,轻轻抚须,继续说道:“此玉盒之中的灵果,其外表隐隐有雷光流转,宛如雷珠凝形,其气内敛而不散。若老夫所料不错,此物应是传说中的——‘化雷灵果’。”
他语气一顿,言辞悠远:“此果内蕴雷灵之力极为纯粹,非寻常灵果可比。一旦炼化,可助结丹修士突破桎梏,几无后患。”
言至此处,他眸光轻转,落在张炀所坐之席,目中微露探意之色,朗声问道:“这位小友,不知老夫所言,是否正确?”
众人随之望去,只见张炀神色澹然如常,唇角含笑,从容起身,向台上拱手应道:“前辈果然见多识广,晚辈佩服之至。此物正是‘化雷灵果’,为我辈结丹之修梦寐以求之宝。其雷意霸烈,蕴灵极纯,一经炼化,可助破境而无后患。”
语至一转,他神情略肃,语气带上一抹告诫之意:“不过,此果雷灵凌厉,炼化时痛苦非常,雷气入体,若无充分准备,稍有不慎,轻则气息紊乱,重则灵台动荡、修为倒退,实非可轻视之物。”
此言落下,场中再度响起一片惊叹与低呼,众修士神色各异,有的惊疑,有的炽热,更有人悄然吞咽口水,望向玉盒的目光已不再单纯,似有掩饰不住的贪念浮动。
张炀说罢,微一转眸,目光落在拍卖台上的翠烟仙子身上,语气温和而不失锋芒,淡淡道:
“翠烟仙子,此物不知折价几何?”
翠烟仙子正欲开口回应,忽听得九层高阁中,传出一道清润之音:“此物,本座愿出十五万灵石。”
声音温雅如春风,清澈悦耳,然其中却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,宛如山间清泉中蕴雷霆之势,瞬息间压下场中所有喧哗,使得众修齐齐抬,望向那九层高阁。
珠帘低垂,金丝流光隐隐浮动,只见一位身着儒雅青袍的青年静坐案后,身形挺拔,气度雍容,虽隔着珠帘,面容模糊不可辨,然仅那一缕从容淡然之气,便自成威仪,不怒自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