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方落,尚未有人应声,忽又有一道苍老沙哑的嗓音自另一间包厢传来:
“明玉道友,你们明玉家未免也太过寒酸了些。这等异果,天地难寻,怎值区区十五万?老夫出二十万。”
声音虽老迈,却透着一股倨傲与不屑,语气中尽显财势之威,仿佛在说:在场诸人,谁敢与我争锋?
那儒袍青年闻言,只轻轻一笑,语气温和中却带着一丝戏谑与讥讽:
“方道兄,我明玉家根基浅薄,自是难与道兄的方家比肩。道兄的方家坐拥安灵城重地,富甲一方,哪里是我明玉家能够比拟的。”
言辞看似自谦,实则针锋相对,字里行间皆是锋芒,不卑不亢,风度之中自带回击之势。
场中众修听得两位高阁中人物隔空交锋,不由低声议论,神色愈加热烈。
有识货者低声感慨:“诸位可莫小觑这枚灵果。若落入寻常散修手中,价值也不过万灵石而已;可若是结丹后期修士得之,却如破境之钥,足以逆天改命。”
一名灰袍老修缓缓点头,语气低沉而凝重:“不错。此果炼化之后,可助结丹后期之修冲击圆满,甚至奠定元婴之基。这等机缘,宗门、世家、大教修士岂会坐视?”
他话锋一转,语带深意:“且看如今出手的,不过是方家与明玉家,便知此物分量何等沉重。对他们而言,这类灵果,不止是修士的机缘,更是势力的根基与未来。”
此言一出,场中众修皆露恍然之色,神情或震撼、或敬畏,目光齐齐投向那只已被收起的玉盒,眼中炽热之意几欲凝成实质。
有修士低声惊呼:“怪不得……此物竟能叫出如此高价,原来不止是灵果,更是牵动那些修仙世家的谋划布局啊。”
“若真如那白老所言,此物落入宗门或世家之手,足可造就一位可冲击元婴境界的名额……岂是区区灵石可以衡量?”
议论声起又止,终在一阵压抑的静默中归于平息。毕竟,此时此刻,九层高阁已经开始传音交涉,场中无人再敢妄议。
片刻后,明玉家的真君叹了口气说道“此物作罢,我明玉家退出。恭喜方道兄。”
拍卖台上,翠烟仙子面露一抹若有所思之色,眸光闪动,随即微微颔,传以眼神,一旁侍者心领神会,恭敬接过玉盒,她又俯身听得几句低声吩咐,随即抱盒疾步离去,径直向九层而行。
众修见状,尽皆噤声,神色或敬或畏,无一敢妄动妄言。元婴修士之间的交易,已非他们可以置喙的局面。
不多时,九层高阁帘幕微动,一道倩影款款而出。
那是一名年岁不过双十的少女,身着碧色云罗衣裙,衣袂轻拂,步履婀娜。她容颜清秀,眉眼如画,眸中似藏秋水潋滟,气质温婉中自带几分端庄,宛若名门深闺中走出的仙门嫡女,清雅出尘,引得不少修士心神微动。
少女步至张炀席前,停身福礼,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清柔悦耳:
“这位道友,这是二十万灵石,还请查验。”
张炀面色如常,眸中微光一闪,淡淡颔,目光只是随意在她面上掠过,既未失礼,也不显亲近。他伸手接过储物袋,神识一扫,确属上品灵石二十万枚,无一虚假,便随手收入袖中,语气淡然:“有劳道友,也代我向方前辈致谢。”
少女闻言再度福身一礼,神情恭敬,姿态娴静,转身之时衣袂微动,似一抹碧波拂风,落落大方,毫无俗媚。
目睹此幕,场中修士心中震动更甚,纷纷低声议论:
“此子年纪轻轻,竟能拿出化雷灵果这等奇物。到底是何来历啊?”
“难道是哪家隐世仙宗走出的嫡传弟子?还是某位老怪的传人?”
种种猜测纷至沓来,却无一能窥出张炀来历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