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臭豆腐不臭啊,倒是挺香!”
李步蟾接过斛伯递过来的臭豆腐,挑了一片放嘴里,这会儿的臭豆腐不像后世那般乌漆嘛黑,而是只有淡淡的茶色,并不如何臭,倒是越嚼越香。
扭头一看,青钱似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,“你也想吃?”
青钱甩甩鬃毛,李步蟾便挑了一片过去,刚一入口,马儿忙不迭地往外吐,不知道是受不了臭味,还是受不了姜蒜的辛辣味。
见它身上的青钱都发亮了,不但李步蟾笑得前俯后仰,身边的人见青钱那萌萌的神态,也相顾莞尔。
离开考还有些天,闷在客栈读了两天书,李步蟾想着一张一弛,便出来遛马。
遛着遛着,便到了火神庙。
这里就是后世的火宫殿。
长沙这座古城有些邪性,不知是因为这里的百姓脾气火爆,所以这座城市特别容易着火,还是因为这座城市特别容易着火,所以让这里的百姓脾气特别火爆。
当年杜甫流落到长沙,便遭遇“潭州夜市火,延烧千余家”,把诗圣吓得不轻。
朱熹在此任官,也是一场大火,将燔州衙、仓廪及民舍五千余区烧成白地,逼得他成立了“潜火队”,配备了云梯和水囊这些专业设备。
到了大明,看长沙的火气实在太旺,便在这里建了火神庙,用来祭祀火神,在每年火神诞辰的六月二十三日,赛会酬神,希望这里的火气能小一点,别一点就着。
此时的火神庙,已经有了相当规模,在火神巷(后世的坡子街)到庙前的空地,集市连排,接踵摩肩。
今天日子平常,没有唱戏,但有杂耍。
一个赤膊汉子将两团蘸油棉球舞得呼呼生风,两团火焰掐似流星,黏在他的身前身后,骤然间,这汉子将火流星抛向天空,恰似双星坠地,在青石板上滚出丈许火痕。
“好!”
人群慌忙退避,却又满堂喝彩。
李步蟾站在人群外,呵呵瞧着热闹,遁身市井之中,被这番烟火气一熏,感觉这方天地特别鲜活而富有生气。
“嘀嘀嗒嗒!”
一阵嘹亮的唢呐声从巷口传了过来,听这音调,这是出殡的调调。
果不其然,一行人披麻戴孝从巷口过来,扶着暗红的棺木,有人在前方挥洒纸钱,有人在后面敲打着锣鼓钟磬,吹着唢呐。
“祖公三代做太医……咳咳!”
突然,一个抬着棺木的老头大声唱了起来,他话音未落,另一侧抬棺的老妇接着唱道,“丈夫做事连累妻……呵咳!”
他们后面跟着一大一小,小的不过十六七岁,抬得脸红脖子粗了,憋着嗓子叫道,“无奈亡灵十分重……呵咳!”
那年长的男子叹了口气,“以后只拣瘦的医……呵咳!”
本来是一出丧事,被这一家四口一唱,跟群口相声似的,惹得四周哄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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